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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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22（第2页）

你立即追问：“为什么？”

它不说话了。

你换了个问题：“吃的那些东西，真的是土和树叶吗？”

“是，又不是。”它的回答很模糊。

“什么意思？”你好像捉住了点线索。

“除我以外，皆是我。”

它像一座被蛀空的山，轰然倒塌。

你从它背上摔了下来，骨碌碌滚到一边。

雾气渐浓，树林里突兀起了阵风，却怎么也吹不散这雾。

你爬到它身上，它回过头，眼皮半垂着。

屏幕里的你开始了默认不可跳过剧情的进程：红色的幼龙用角轻轻顶了一下它的额头。

“你有什么愿望吗？或者，对我的要求？”你突然想问。

它摇摇头，只是说：“接受我。”

然后，你仿佛正通过一个真实的监视器，目睹了一场原始、残忍又猎奇的献祭。

幼龙就像纪录片里的蟒蛇，紧紧缠绕着躺在地上的半人马，红色与苍白交织，白色逐渐被侵蚀。

就像海里一种透明的鱼，能直接看到身体内的消化器官和骨骼构造，又像是水母。

幼龙此时就像这样，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如果冻，但身体内的构造一清二楚。

龙张开嘴，咬断了半人马的喉咙。从头至尾，温柔而不容拒绝，一点点的，吞噬殆尽。

而在其过程中，半人马的枯枝手却自行脱落，没有被吃掉，似乎是失去了能源供给，它们很快风化成碎灰。

你能看到龙的身体里，半人马还活着，它的眼皮还在眨动，但是它的脑袋已经被强大的胃液消化了一半。

它脸上全无痛苦之色，心甘情愿地永远沉眠于你的胃里，与你融合，被你吸收。

血淌了一地，变得很沉，很褐，与泥土混合在一起。

等到半个它被消化掉之时，幼龙的体型已经变得很大很大了，不能再称呼为幼龙了。

龙体内那颗原本鲜红的透明心脏，开始染上绿色，血管也变得墨绿，像是开了一朵深色的花。

这场像是大自然里常见的捕食者与被捕食者厮杀吞噬的场景，又因为其中进食过程的奇特与二者关系并非如此而添上了一种诡艳的色彩。

你的进食即将完毕，森林里的树却开始摇晃，土地震动，树叶扑簌簌落下，动物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同时，风声也很响，雾气更浓，夹杂了一丝水线，你好像听见了一声尖锐而沉痛的哀鸣。

淅淅沥沥——下雨了。

你成功的接受了[守林人的馈赠]，包括它的本身。

直到它死去那一刻，你也没能搞明白——它为何会突然死去？你究竟是被它饲养在这里的宠物，还是……被它封印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