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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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奔涌，而云珠还在往他脸上挤，嘴里嚷着：&ldo;往前！往前！&rdo;他挣扎着往前走了两步，云珠又叫：&ldo;搞错了，是我的前，你的后。往后退，往后退一点儿。&rdo;他挣扎着往后退了两步。云珠嚷道：&ldo;好，到了。往上！往上一点儿！&rdo;他把云珠往上耸了两下，实在坚持不住，一个踉跄，两个人差点儿滚倒在地。云珠落到地上，有点儿懊丧：&ldo;就差一点儿了！再来！&rdo;他不肯&ldo;再来&rdo;了：&ldo;算了，够不着的。&rdo;&ldo;够得着！&rdo;&ldo;这花有什么用啊？一点儿香气都没有。&rdo;&ldo;人家喜欢嘛。&rdo;&ldo;当心别人看见。&rdo;&ldo;看见了怕什么？&rdo;&ldo;校园的花卉，怎么可以乱采呢？&rdo;云珠放弃了：&ldo;算了，你胆子太小了。&rdo;两个人打道回府，云珠迈着两条长腿走在前面，步履轻松，弹性十足，但他却十分尴尬，刚才还令他感激不尽的牛仔裤，此刻觉得像铁裤衩一样，紧紧箍着他，每走一步都把他挤磨得很不舒服。他估计这款牛仔裤是女性设计的，要么是没考虑到男性会有他现在这个状态出现，要么就是故意这样设计了来折磨男人的。他就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不能像女人那样，让自己男性的部位正大光明地突出来。他想用意念让那玩意儿偃旗息鼓，但前面晃动着两条又长又直的光腿，还有一个被牛仔短裤绷得紧紧的翘屁股，他的意念完全不起作用。云珠毫无察觉，边走边转过身来催促：&ldo;快点儿走啊，怎么那么慢？&rdo;&ldo;走那么快干什么？这么好的景色。&rdo;&ldo;天都黑了，有什么景色啊？&rdo;&ldo;暮色苍茫，正是好景色嘛。&rdo;&ldo;暮色苍茫，正是蚊子吃人的好时光。&rdo;云珠说着就在自己腿上猛拍几掌，&ldo;哇，好多蚊子，光咬我，不咬你。&rdo;他一听说蚊子在咬她，就顾不得自己了，马上加快步伐，恨不得一步回到她车里。还没到云珠的车跟前，他就看见好几个人围在车边评头论足，其中一个还把脚蹬在车胎上，另一个干脆半坐在车前盖上。门卫看见他们回来，马上摆出卫兵的姿势，叫那些人离车远点儿。云珠走上前去，甜言蜜语地谢了门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还想跟她聊会儿，但她已经发动了车，连车窗都没放下，只从车里对他做个&ldo;拜拜&rdo;的手势，就把车开走了。一朵白云在夜色里越飘越远。他听见那几个围观的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议论云珠和她的车：&ldo;一看就知道是日系的车。&rdo;&ldo;得好几十万吧？&rdo;&ldo;反正不便宜。&rdo;&ldo;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奶车？&rdo;&ldo;呵呵，不是二奶车，就是&lso;机（鸡）车&rso;。看看开车那女的打扮就知道了。&rdo;&ldo;嘿嘿嘿嘿，咱们b大出人才啊。&rdo;&ldo;你怎么知道她是b大的？&rdo;&ldo;不管她是不是b大的，至少她拉的客是b大的，那不也是咱们b大的人才吗？&rdo;&ldo;哈哈，叫个自己开车出私钟的妹妹，开价肯定不低呀。&rdo;&ldo;你肯定开不出那个价。&rdo;&ldo;看她这么匆匆忙忙的，是不是还要跑下家啊？&rdo;他狠狠地横了那几个人一眼，但不知道是没看到他的眼神，还是不在乎他的眼神，那几个人照旧在那里议论。他很想上去教训教训那几个家伙，但自觉底气不足，只好作罢。那天夜晚，本该就着白天的浪漫顺势吃顿自助餐就睡觉的，但那些人的议论像坨水银一样，压在他心上，无比沉重，搞得他连吃自助餐的兴趣都没有了。按云珠的年龄，她顶多才工作了一两年，这么短的工龄，哪来的钱买车？据她自己说，她父母都退休了，妈妈开班教舞蹈，可能还可以赚点儿钱，但没听说她爸爸在干什么赚钱的营生，好像就在家赋闲。这样的三口之家，想买辆几十万的车，似乎不是那么现实吧？还有云珠对海外情况那么熟悉，对b大的地形地貌也那么熟悉，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他完全想象不出来，像云珠这么活泼可爱、天真纯洁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干那种营生的。但听说现在干那种营生的女生多得很，白天都是再正经不过的女学生、女白领，到了晚上就摇身一变，成了风骚性感的&ldo;那个&rdo;。听说有些女生根本不是被生活所迫，也不是为了钱，就为了寻求刺激。他不愿相信云珠是那样的女生，但他仍然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她是呢？我还要不要跟她交往？这个问题真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