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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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还不到十点，周宁就从牌场回来了，走到陈大龄门口，就听见杨红的笑声，心里很不舒服：笑得这么开心，好像跟我在一起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周宁见门是半开着的，又觉得好了一点，就象征性地敲敲门，不等回应就走了进去，也不跟陈大龄打招呼，只对杨红说：&ldo;你回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rdo;杨红见他把脸拉这么长，就有点尴尬地对陈大龄说：&ldo;我过去了，以后再聊。&rdo;周宁见杨红也进了自家门，就把门关了，不高兴地说：&ldo;以后别到陈大龄家去，别人都在说闲话。&rdo;&ldo;说什么闲话？&rdo;&ldo;说什么闲话？当着我的面，当然只说你们两个经常在一起啰，但背着我，谁知道别人怎么说？&rdo;杨红觉得很奇怪，平常大家见了面，都是客客气气，礼貌周全的，看不出是谁在背后议论她。杨红不快地嘟囔一句：&ldo;这些人真是管得宽。&rdo;又问周宁，&ldo;别人一说你就相信了？&rdo;周宁仍然绷着个脸：&ldo;本来不相信，但今天一看你真的是在他家，你叫我怎么不相信？你跑他家去干什么？&rdo;&ldo;他给我看一把他父亲做的提琴。怎么啦？男女之间说说话都不行？难道你这么不相信我？&rdo;周宁烦躁地说：&ldo;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陈大龄那个人，我就信不过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还没结婚，脑子里还不整天都在想女人？现在有你这块送上门来的ròu，他还有不吃的道理？&rdo;杨红见他这样说陈大龄，有点生气：&ldo;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想着这些事，就以为别人也想着这些事。&rdo;周宁无奈地摇摇头：&ldo;我是男人，我还不比你了解男人？男人都是湖北省的首府，他们都是带着枪走来走去的，很多时候枪都是上了膛的，只愁找不到个靶子。你现在这样跟他来往，不是在撩蜂射眼，引火烧身，找上门去做个靶子？&rdo;杨红听他说到带枪，觉得很形象很好玩，忍不住笑起来。&ldo;你笑什么？我是在跟你说正经话。&rdo;周宁有点不快地说，&ldo;外人都看得出来了，说他看你的那个眼神，说好听些，是温情脉脉，说得不好听就是色迷迷的，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了。&rdo;杨红不以为然：&ldo;我有那么迷人吗？&rdo;&ldo;你没有听说过&lso;当兵三年，老母猪变貂蝉&rso;？他禁久了，什么女人对他来说都是美女。&rdo;周宁想想，这样说，杨红会不高兴的，所以又加一句，&ldo;更何况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呢？你穿着这种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这楼上到了晚上又没有别的人，你不怕出事？一个男人从十几岁就开始觉醒，像他这样三十多岁还没尝过女人滋味，肯定想女人快想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怕你上他的当，吃他的亏。&rdo;杨红看看自己身上的松身连衣裙，说：&ldo;我穿什么了？又不透明，又不紧身，又不袒胸露背，出什么事？&rdo;周宁盯着她看一阵，说：&ldo;你这样云遮雾罩的，更容易让男人产生联想，挑起他们的冲动，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再说，电扇风一吹，你的两个奶耸在那里，腰一弯，大屁股上三角裤的轮廓都看得出来，他还不想跳起来摸两把？&rdo;杨红觉得他说得恶心至极，就生气地说：&ldo;男人都是这样的吗？那你也是这样的啰？那你看到别的女人的胸就想跳起来摸两把？你牌桌上又不是没有女人，那里又不是不吹电扇。&rdo;周宁看杨红把斗争大方向转移到自己头上来了，就速战速决：&ldo;我们那不同，大家只是牌友，一大桌人在那里，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事的。像你们这样孤男寡女的，就算没发生什么事，别人也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不跟你扯远了，你自己当心就是，就算我不怕戴绿帽子，你自己刚参加工作别人就在那里说你作风不好，偷人养汉，你不怕学校不要你？&rdo;这就真的点了杨红的死穴了。杨红心想，既然周宁天天在楼下打麻将都知道有人在议论，看来是有不少人在议论了。特别是&ldo;偷人养汉&rdo;这个词，粗俗到不能再粗俗的地步，杨红听了，简直是从生理上产生反感。但奇怪的是，你越讨厌这个词，你越无法摆脱这个词。如果这话被传到系里，系里会怎么看她？现在她又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