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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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筱往她杯子里续了些热水：&ldo;趁大家今天都在，你就别管他了，让他放纵一回。&rdo;手指摩挲着茶杯，卓然微微勾了下嘴角：&ldo;是啊。我敢说，这地方他待了四年，今儿应该是他最高兴的一天，第一颗导弹上靶的时候估计都没这么高兴。有时候想想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七年多了，咱们竟然还能这样聚在一块儿。&rdo;看着窗外静默着飘落的雪花，何筱的思绪慢慢走远：&ldo;我记得，那年我跟爸妈离开导弹旅大院的时候也是下的这么大雪，那天真冷啊，冷得我脑袋都僵了，就看着老何他们装车，然后打车去了火车站，上了火车暖过劲来了，才知道难受，抱着我妈哭个不停。&rdo;卓然不由得乐了：&ldo;你还有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rdo;想起那时候，何筱也忍不住笑了。现在想想她是真后悔了，如果那时往窗外多看一眼，也许就能看到程勉了。她或许依旧会离开，可之后的七年，她过得或许不会那么艰难。他曾说她是他的盼头，于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这群人当中，最不敢想会有今天的那个人，是她。回过神，何筱问卓然：&ldo;你也是被红旗这样骗过来的？&rdo;卓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古怪：&ldo;算是吧。&rdo;何筱纳闷了：&ldo;什么叫算是？&rdo;&ldo;哎呀，也不算是骗过来的。那时候我还在b市，然后就接到发射队打来的电话，说叶队长受伤了，伤势不轻。我当然不想来看他，可我这人心软你也知道，然后就过来了呗。&rdo;&ldo;可你家里那边是完全不知情啊，伯母还说你回去陪外公‐‐&rdo;说到这里，何筱顿时明白了，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ldo;好啊你卓然，骗骗家里你就算了，你还真跟叶红旗凑作对，一起折腾我们啊？&rdo;卓然愧疚万分，赶紧给何筱添了杯水：&ldo;消消气，消消气。&rdo;何筱哼一声，懒得理她了。酒过三巡，熊教导员跟陈副队长就撤了。临走前，熊教导员半醉着跟程勉说：&ldo;小程啊，这回你们来，本来该好好招待你们的，可你看我们队长，他的德性你也清楚，不多说，不多说……&rdo;程勉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谅解。熊教导员心满意足地扶着陈副队长走了。送走这两人，再加上何筱和卓然顶不住早早就去休息了，整个餐厅就剩他们三个人了。丁小巍已经喝多了，搂着叶红旗的肩膀在絮叨：&ldo;你说你鬼不鬼？啊？老子坐上飞机，一路颠簸过来，就没想过还能跟你坐这儿喝酒？随便找个理由也好啊？你个孙子竟敢那样骗我们……&rdo;叶红旗微笑地听着，手指摩挲着酒杯，等他说完，又一一给他们三人的酒杯满上了：&ldo;来，再喝！&rdo;程勉挑了挑眉：&ldo;丁小巍，省点力气，这小子要能听你的话就不是叶红旗了‐‐打住，叶红旗你别再给我倒酒了。&ldo;不喝不够意思啊。&rdo;叶红旗斜他一眼，&ldo;怎么说咱也算是从小玩到大啊，一块打架一块挨骂，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丁小巍，你告诉他‐‐&rdo;&ldo;战友！&rdo;&ldo;对，战友！二十七年的战友情了，都快赶上你们家老爷子的军龄了，你说这酒该不该喝？&rdo;&ldo;你还敢提战友？&rdo;程勉气笑了，&ldo;我可提醒你啊，小时候但凡打仗，你可从没跟我和小巍一拨过。打不过我们的时候还总是诈死骗人，也就丁小巍这脑子不好使的整天上你的当。&rdo;&ldo;谁脑子不好使？&rdo;&ldo;谁整天诈死了？&rdo;两人齐齐反驳，程勉就当听不见。&ldo;可不是嘛。&rdo;丁小巍一拍大腿，想起来了，&ldo;这孙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好事儿，我记得有年夏天，约好了夜里一块儿去树林里逮知了，这小子每回都是第一个出来的，挨个儿楼下叫。你说你叫就叫吧，还学鸟叫，还叫出来各种花样。这要让我那打过小日本的爷爷听见了，还他妈以为是皇军来了……&rdo;叶红旗哈哈笑了：&ldo;我怎么说后来你爷爷看我那眼神就不对了，看来是你小子告的密……&rdo;丁小巍喊冤：&ldo;您这可抬举我了，我这智商可干不了这个，告密的另有其人。&rdo;说着偷偷指了指程勉。眼见着两人看他的眼神不对，程勉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ldo;得，自罚一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