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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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一听，惊叫了声，赶紧收拾干柴往里推了推，又颇含歉意地说：&ldo;我赶紧做饭，马上就吃。&rdo;萧荆山点了点头：&ldo;好。&rdo;19、镇子上去赶集萧荆山把密封起来的熊掌并貂皮都放在柳条筐里，准备第二天去山外面小镇的集市上去卖，又开始挑野猪ròu，那些卖相好的放进筐里，看着卖相不好的自己留着吃。分好了后，又从筐里挑出来几块肥瘦适中的。梅子见到，问他这是要做什么，自己就吃那些连骨头带ròu的不是很好么。萧荆山将ròu块放好，头也不抬地解释说：&ldo;明日个去集市回来，我陪你一起回娘家看看吧。&rdo;梅子知道他的意思，抿唇笑了下，温声说：&ldo;好的。&rdo;这天晚上小夫妻睡得很早，第二天鸡第一轮打鸣的时候就醒了，赶紧起来洗漱，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本来说得是萧荆山自个儿去的，但是萧荆山听梅子说很久没去过外面集市，看起来又很是向往的样子，便说要带她一起去，梅子自然很是开心。萧荆山用一根扁担挑起了两个沉甸甸的柳条筐，梅子则是背上了一个红布包袱，里面装了水和干粮，还有汗巾杆秤等物事。两个人走出村子的时候，街上还没几个人，不过偶尔遇到几个赶早儿下地干活的村民罢了。出了村子，便是蜿蜒的山路了。绿水村深埋在大山里，出去的人要翻过几个山头，再加上山路陡峭，这一去着实不易的。大概也就因为这个，绿水村民风淳朴，但那淳朴里多少带了眼界狭窄和未开化的愚昧。萧荆山身形高大生得壮实，挑个担子赶路轻松得很，原本他还担心梅子腿脚不行，但看她上山下山走得倒还算轻松，这才想到她父亲早逝，家里的农活估计都是要做的，应该从小锻炼了好身板吧。翻过两个山头的时候，早上的太阳已经从山那边露头了，红彤彤地映照在这大山上，映得梅子和萧荆山都成了红色。梅子望着这青山翠绿，红日如火，禁不住感叹说：&ldo;平日这些景色是见惯了的，从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着倒是很美。&rdo;萧荆山停下脚步，目中也有几分感慨：&ldo;我萧荆山平时别无它愿，只望天下太平，从此我便长伴这青山红日。&rdo;梅子听了却是不解：&ldo;天下现在不是太平得紧吗？再说了，外面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rdo;萧荆山回过头，只见梅子稚嫩的脸上有着好奇，知道她从小生在这深山里，又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会有什么忧国忧民的情怀，她能想的，无非是风调雨顺多打点口粮罢了。于是萧荆山干脆放下扁担，笑着说：&ldo;走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吧，坐下歇歇。&rdo;梅子倒是不累的，但她想着萧荆山挑着重物会累，便乖巧地找了块石头坐下，又拿出水来给萧荆山喝。萧荆山拿过来喝了两口，抹了抹唇，又递给梅子，梅子自己也就着壶口抿了几口。萧荆山目光深远地看向大山的外面，悠悠地说：&ldo;梅子，你可曾想过大山的外面是什么？&rdo;梅子回忆了下小时候跟着爹爹去集市的情景，向往地说：&ldo;外面是镇子，镇子里有米铺ròu铺，还有卖布的，还有卖各种好玩的好吃的。&rdo;萧荆山点了点头问道：&ldo;那镇子的外面呢？&rdo;梅子一听这话，歪头想了下，最后茫然地说：&ldo;镇子的外面，还是镇子吧？&rdo;晨间清凉的山风吹过，梅子柔顺的发丝在娟秀的脸蛋上轻轻拍打着，她看上去就像山间亭亭而立的小树苗。萧荆山一下子笑了，靠近了梅子，大手轻轻替她拢好发丝。&ldo;你说得没错，镇子的外面还是镇子，只不过那里的镇子要大一些，那里住着的人更多一些。&rdo;梅子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往地说：&ldo;那里卖的东西也更多，是吧？&rdo;萧荆山有趣地看着她，含笑点头说：&ldo;不错。&rdo;梅子想了一会儿，禁不住感叹说：&ldo;那肯定也很贵吧！&rdo;萧荆山抬头看向大山的那一边，山的那一边，郁郁葱葱，苍苍茫茫，看不到边际。那里的东西要更贵，那里的人心也更复杂，那里有权势之争，那里有尔虞我诈，那里有征战，有杀伐，有逝去的朋友，也有战死的兄弟，更有倒下的对手。他深邃的眸子里略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哀伤，良久之后才喃喃地说：&ldo;是的，那里的东西更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