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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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姑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招呼了这个招呼那个，托雷正将一竹筐的菜放在一个大木盆里洗，路放则是前面后面两处跑，一会儿炒菜，一会儿兼职跑堂的。后院的灶房里，秦峥正拿着一把大木勺正在炒菜，噼里啪啦的声音，忙得紧。就在这时，大家听到外面街道上一阵车马声，片刻之后，只见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小包姑眯了眯眼，只见那个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生得俊俏，眼眸狭长，微微笑着。他头上带着镶了金丝的白色蹼巾，身上披了一个大髦，那大髦也不知是由何物制成，竟然通体金黄，上面丝丝点缀着许多的金色小珠子以及闪闪发亮的宝石。那男子手中那拿着一个金骨折扇，如今在这大冬日里缓缓打开，折射出淡淡的金光。小包姑看清楚这个人的装配，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看着那男子摇晃着折扇慢腾腾地步入了饭庄，行走间洒出点点金芒。这么一个人物出现，周围原本大声说话调侃的众人顿时停住了说话声，把目光俱都放在了那金光上。也许在场的人，除了小包姑，没一个人看清楚这男人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俱都钉在了那大髦上镶嵌的宝石以及金珠上，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藏宝库，这一身下来值多少银子啊？这又得是怎么样的土豪人物，才能把这么多金子穿在身上啊？此时，这坨金子就这么移动到了小包姑面前，和煦地笑了笑，拿金骨折扇点了点那被惊呆的小包姑的鼻尖，满含调侃地道：&ldo;小姑娘，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rdo;他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无比的和善，仿佛邻家慈祥的老爷爷般。小包姑如梦初醒，怔怔地问：&ldo;客……客官，您要点什么？&rdo;男子眸子里越发含了笑：&ldo;小姑娘，你这里都有什么？&rdo;小包姑忙拿过菜牌儿，一边递过去一边道：&ldo;有粥有菜也有饼，粥有七宝素粥，五味粥，粟米粥，糖豆粥，撒子粥，饼的话有银炙焦牡丹饼，三ròu饼，枣箍荷叶饼，油蜜蒸饼，菜类就更多了，平日里大家最爱的吃有抹ròu笋签、炙骨头、炒白腰子、酒蒸鸡、蜜炙鹌子、炒鸡蕈、莼菜汤……&rdo;没等小包姑那叭叭叭的小嘴儿报完菜名，男子折扇微动，就止住了小包姑的嘴巴：&ldo;得，这么多菜，都不对爷的口味。&rdo;小包姑见此，只好问：&ldo;哦，那客官想吃什么？&rdo;这男子折扇轻摆，笑道：&ldo;爷爱吃的，你这里未必有啊。&rdo;小包姑望着男子眸间的笑，忽然觉得对方实在不怀好意，再看他这一身的穿着，必然是那富得流油有银子没处打发的，这样的人，没得跑到他们这种小镇小店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地去那酒楼里吃喝？当下，小包姑微一施礼，笑道：&ldo;这位客官，小店鄙陋，所供菜品不过寻常百姓爱吃的那几样，诸如猪ròu鸡ròu以及一些时令蔬菜罢了，若是太过贵重的，诸如羊ròu蟹ròu，小店目前着实没有。&rdo;此男子见此，不由得摇头笑叹：&ldo;枉我不远百里而来，只为了秦家一人饭庄偌大的名声，谁知道不过是个山野鄙陋小店罢了，实在是闻名不如一见。我听闻秦家老掌柜厨艺精湛，当年别说在这十里铺，就是在凤凰城，都曾经技压众厨，不知道多少商贾富人争相聘之，没想到这老秦不在了，年轻掌厨不过是借他爹的名声罢了。&rdo;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这是什么人，听话音，倒像是凤凰城里专门为了秦家厨艺来的。也有的人认为，这就是个纨绔子弟前来找茬的。于是就有人出头，上前道：&ldo;喂，这位金子裹着的爷啊，你怎么说话的，秦家小当家的厨艺大家都看到的，做出的饭菜那叫一个好，你既没吃过，怎么就胡乱说话呢？难不成这店里不供羊没有蟹，就不入流了去？&rdo;旁边的人听此，也都纷纷起哄附和。此时前堂的事儿托雷早已报告了秦峥，秦峥听此，转首问一旁忙碌的路放：&ldo;你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吗？&rdo;路放洗菜的手都不曾停过，淡声道：&ldo;知道。&rdo;连远在大炎的路放都听说过的人物，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便问道：&ldo;这到底是哪尊神？&rdo;路放将韭菜洗干净放在旁边篦子上，然后才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ldo;我陪你一起出去吧，这个人是何笑。&rdo;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