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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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舆道：&ldo;晋侯一路向前，未作停留。&rdo;我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转向姬舆，勉强扯扯嘴角，道：&ldo;多谢虎臣，时候不早，我等可继续赶路。&rdo;姬舆看着我，迟疑地颔首：&ldo;公女请。&rdo;我略略低下头，随他朝杏林外走去。周道旁，燮已经不在。车马随侍仍在等候，还是今早从梓出来的队伍，原原本本，似乎不曾加入过什么人。我朝前方望去，风和日丽，大路上空空的，没有行人，不见一丝扬尘。回头，身后的林子落英点点，鸟鸣声声，仍是刚进去时的样子。只有那条长着浅糙的小路，牵动着心上深深的烙痛，消失在阴翳处。&ldo;……但愿姮无悔于心。&rdo;燮的话仍在耳边萦绕，闭上眼睛，那抹伤哀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之中，注视着我，似在拷问。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早有准备，却一样的痛彻心扉。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我看着手中泪湿的手绢，轻轻叹下一口气，罢了，路是自己选的，既然决定要走，至少现在不要后悔。&ldo;公女，道路尚远，上车吧。&rdo;姬舆走过来对我说。我望向他，点点头，扶着寺人衿的手登上马车。姬舆在车旁看着我，一直等到放下车帷才转身而去，吩咐随人上路。銮铃叮叮轻响，车子摇摇晃晃，继续驶往辟雍。坐了一会，我忍不住挑开帘子向后望，只见淡淡的尘土中，周道上依旧空空如也，两旁绿树掩映，后面，隐隐可见杏花纷繁。车子渐行渐远，转了一个弯之后，那片粉白的杏林终于隐没在莽莽荒野之中，再看不到一点影子，极目处，只有层叠的山峦和天边高高的积云，面无表情，默默伫立……归来[更新时间：2007-12-1513:15:45本章字数：3935]夕阳西下，彤云布满天际，斜长的树影间，辟雍的阙台远远耸立在道路的另一头。天色迅速的暗了下来，待我们进入辟雍，四周宫室中已经燃起了点点烛燎。姬舆命侍从燃起火把，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将我送往诸姬的宫室。还没走到宫门，车马忽然慢了下来。望去，前面烛火通明，侍从环绕下，一辆安车停在门前。马匹驻足，两名寺人忙走过来相迎。我下车，姬舆也随后下马走了过来。我望向他，行礼谢道：&ldo;得虎臣多番照顾，姮感激不尽，必铭记于心。&rdo;姬舆看着我，舆温声道：&ldo;举手之劳尔，公女毋要多礼。&rdo;晕黄的光线在他的颊边勾勒出柔和的弧度，眼眸映着摇曳的火光，熠熠闪耀。我微微垂眸，再次一礼，道：&ldo;姮就此告辞。&rdo;姬舆似乎愣了愣，注视片刻，颔首还礼：&ldo;公女慢行。&rdo;我微微莞尔，没再说什么，移步向前走去。宫门处，只见保氏侑正在那里，旁边站着一名命妇打扮的人，许是看见了姬舆，两人微有讶色。那命妇率先回神，望了我一眼，淡笑着同保氏侑行礼道别。保氏侑也满面和色，再三还礼，将她送上安车。待那车子驶离，我上前，与保氏侑见礼。她看着我，含笑问道：&ldo;公女回来了，不知一路可安好？&rdo;说着，眼神往来路上闪了闪。火光明灭，姬舆几人骑着马离去，身影渐渐融入渐浓的夜色中。我微微一笑，道：&ldo;保氏关照，姮安好。途中遇雨，道路有所不顺，幸得虎臣相助，终是无虞。&rdo;保氏侑听我说完，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她送我回到房里，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交待了寺人几句便离去了。没多久，寺人端来些膳食，我在榻上坐下用餐。刚动筷子，却听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抬头，只见王姬瑗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我，她面上一喜：&ldo;公女可回来了。&rdo;&ldo;王姬。&rdo;我起身见礼。王姬瑗走进来，让我继续吃饭，自己笑眯眯地在榻的另一边坐下，看着我，道：&ldo;公女风尘仆仆，一去竟是几日，想那野外暮春景色，定是美丽非常。&rdo;我含笑答道：&ldo;正如王姬所言。&rdo;王姬瑗目光闪闪，继续问：&ldo;如此，不知路上可有应景的喜事？&rdo;路上？我诧然望着她，只觉眼神意味深长。脑中浮现出那片如雪的杏林，还有那双痛色隐现，深深凝视的眼睛……我沉默了一会，轻声道：&ldo;并无甚喜事。&rdo;王姬瑗讶然，我却不等她开口再问，道：&ldo;时已入夜，王姬还未更衣？&rdo;&ldo;嗯？&rdo;王姬瑗顺着我的视线往身上瞧了瞧，她还穿着白日里去学塾的装束，佩饰整齐，不像平时般早已换上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