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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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说：&ldo;现在去吧。&rdo;陈铭生说：&ldo;现在去要在车站待很久。&rdo;杨昭想了想，说：&ldo;我没去过，你觉得几点走比较来得及。&rdo;陈铭生说：&ldo;八点半之前走都来得及。&rdo;杨昭看了看表，说：&ldo;那就七点半走吧。&rdo;陈铭生说：&ldo;好。&rdo;还有四十分钟，陈铭生又吃了点东西，杨昭去卧室，过了一会拿出一本小册子，在沙发上看。陈铭生吃完东西，撑着拐杖过来，坐到杨昭身边。&ldo;地图？&rdo;&ldo;嗯。&rdo;这个小册子是拆卸式的，杨昭把第一页整个摊开，是一张山西的旅游景点地图。她又在后面挑选了一下，找到五台山的地图，拿出来看。陈铭生说：&ldo;你什么时候买的。&rdo;杨昭说：&ldo;昨天。&rdo;杨昭低头认真地看着地图，陈铭生对地图不太感兴趣，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杨昭带着眼睛，头发垂下来几丝在脸边。陈铭生觉得，她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也很严肃。杨昭看完了地图，把小册子重新叠好。陈铭生开玩笑地问她：&ldo;怎么，都背下来了？&rdo;杨昭听出他的调侃，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回答。陈铭生笑着看着她拿着小册子回屋，过一会把旅行箱和旅行袋拿了出来，摆到门口。陈铭生看了一眼表，说：&ldo;还有一会呢。&rdo;&ldo;嗯。&rdo;杨昭应了一声，余光看见立在门口的假肢，她转头问陈铭生，&ldo;这个你还要带么。&rdo;陈铭生从沙发上扭过头，有些犹豫。杨昭说：&ldo;别带了吧。&rdo;陈铭生看着她，&ldo;不带么。&rdo;&ldo;太不方便了。&rdo;杨昭说，&ldo;反正玩的时候你也要摘掉，到时候拎着它怎么赶路。&rdo;陈铭生点点头，说：&ldo;那就不带了吧。&rdo;七点半一到，杨昭跟陈铭生准时出门。杨昭说：&ldo;开你的车还是我的车？&rdo;陈铭生说：&ldo;我的吧。&rdo;陈铭生开车速度很快，根本没有用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他把车停在一个阴凉的空位上。杨昭下车到后备箱拿了旅行箱，告诉陈铭生说：&ldo;把车锁好。&rdo;杨昭和陈铭生通过安检，找到候车位置。时间尚早，空位还有很多，他们挑了两个靠边的坐下。杨昭抬头看着高高的房顶，陈铭生拿出一瓶水，说：&ldo;渴么？&rdo;杨昭摇摇头。陈铭生说：&ldo;看什么呢。&rdo;杨昭说：&ldo;我没来过这个火车站，但是我听说过。&rdo;陈铭生说：&ldo;听说什么。&rdo;杨昭说：&ldo;你知道这个火车站是谁设计的么。&rdo;陈铭生喝了一口水，说：&ldo;不知道。&rdo;&ldo;是两个日本人。&rdo;杨昭说，&ldo;这里以前是满洲国的铁路枢纽。&rdo;陈铭生说：&ldo;你都没来过，从哪知道的。&rdo;杨昭说：&ldo;这里是文化保护单位，我看过一本书里写过。&rdo;陈铭生笑了笑。又过了一会，车站里面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杨昭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本书看。陈铭生坐在她身边，抱着手臂休息。他的拐杖立在一边，右腿的裤腿为了方便，挽了起来，别在腰带里。拐杖很明显，他的腿也很明显。坐在杨昭和陈铭生对面的是几个务工人员，包裹很多，有人没有座了就直接坐在装的鼓鼓的编织袋上。他们也是在等车，但他们手里没有书可看。所以他们一直盯着陈铭生看。先看看他的腿，再抬眼看看他的人，然后再看看他的腿。陈铭生一语不发地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又过了一会，杨昭放下书，对对面说：&ldo;这位先生，你在看什么？&rdo;陈铭生睁开眼。那几个务工人员似乎没有想到杨昭会突然开口，也愣了一下，他们看向杨昭，后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ldo;没看啥，没看啥……&rdo;那人似乎也看出来杨昭和陈铭生是一起的，转过头去聊天了。杨昭重新低头看书。至始至终，杨昭都没有看陈铭生一眼。陈铭生侧脸看着她，杨昭似乎看书看入迷了，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