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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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没再出现过，也没有电话打来，她有时站在窗边看着从他那里拿来的那盆小小的乙女心，心想或许他的耐心也就到此为止。莫澜到律所点卯，发现今年的业绩已经超额完成，剩下的时间只要把应收的账款催收到位就行，她可以轻松一段日子了。律所的老主任找她谈话，有意来年升她做权益合伙人。莫澜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机app里的度假套餐，考虑是不是趁新年的工作没开始先出去旅游一趟散散心。海边泡腻了，日本欧洲都去过了……冬天还是去温暖的地方比较好，她在赤道回归线附近划了一圈，最后选定了柬埔寨。古老又神秘的国度，一点点危险元素，没有比这个更吸引人的了。老主任见她看柬埔寨的风光资料，笑说：&ldo;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些地方，小孟他们当初也去过。&rdo;他检察官出身，在市检工作将近二十年才出来经营律所，曾经是孟西城的前辈，到今天还称呼他小孟。也好，说不定大叔能给她一些实用建议。她开始认真做功课准备行程，给小优也订了酒店机票，让她跟她一起去，算是犒劳她这一年来的辛苦工作。孟西城听说她们两个女孩子打算去柬埔寨自由行，也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约好出来见面聊聊他的见闻。没想到莫澜却突然接到钟稼禾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精神饱满：&ldo;小莫啊，今天有时间吗？说好了请你吃饭的，谢谢你上回在荔河救我一命。&rdo;他回南城了？扭伤的脚好了没有？莫澜把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回去，只抬手看了看表：&ldo;今天？&rdo;&ldo;是啊，你不方便吗？&rdo;&ldo;我晚上已经约了人。&rdo;&ldo;噢，这样啊……那下午呢？喝个下午茶也行啊，最要紧的是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要给你，搬来搬去挺不方便的。&rdo;莫澜本来也没想真的吃他这顿饭，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不去了。她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说了个地点，道：&ldo;下午四点半见。&rdo;他们约在长安的咖啡馆，离她待会儿要去见孟西城和小优的餐厅也不远。几天不见，钟稼禾果然气色好了，腿脚也利索了，在她对面坐下，笑道：&ldo;这地方不错，我在医院上班那会儿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方便的小店？&rdo;&ldo;刚开的。&rdo;莫澜招手叫服务员，长安亲自跑过来招呼她。&ldo;热美式和糙莓松饼。&rdo;她言简意赅地点完单，钟稼禾只要了一杯乌龙茶。时间有限，他也不绕弯子，坦诚地说：&ldo;小莫啊，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想谢谢你，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在荔河你又救我一次，我想这也许就叫做天意。所以这回说什么我都得把这句谢谢说出来。&rdo;长安冲的咖啡很香，莫澜端起马克杯挡住大半张脸：&ldo;不用客气，换做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这么做。&rdo;钟稼禾笑：&ldo;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这次。&rdo;&ldo;我说的也不止是这一次。&rdo;钟稼禾不愿再跟她打机锋，敛下眸色道：&ldo;那……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程东一次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荔河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们肯定都还放不下对方，看阿东就明白了，我从来没见他沮丧伤心成那个样子。&rdo;莫澜笑容涩涩的：&ldo;是吗？我以为是他不肯给我机会。过去的事，是他心里永远也过不去的坎。&rdo;&ldo;我去跟他说。&rdo;莫澜还是摇头，并不想多谈，站起来说：&ldo;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晚上还约了人。&rdo;&ldo;哎，等一等，我准备的礼物……&rdo;她像没听到，急匆匆地往外走，刚推开咖啡店的门，就看到了程东。☆、醉里不知年华限〔1〕外面下起小雨，他手里拿着伞，但不知怎么搞的，发丝和肩头都还是沾了雨水，看起来有点憔悴，在台阶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仿佛就等着她出来。&ldo;你又要走了，是不是？&rdo;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莫澜有短暂的错愕，却只当作没听到也没看到，绕开他就要走。钟稼禾追出来，看见程东终于松口气笑道：&ldo;啊，我带的礼物来了，赶得真及时。哎呀，怎么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啦，你们聊啊，你们聊。&rdo;说着他抽走程东手里的伞撑过头顶，大步迈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