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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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又皱起眉头：&ldo;你要我做饭？&rdo;&ldo;是啊，不行吗？是你说吃什么都行的，说话不算的是小狗。&rdo;她在他面前仰起头，&ldo;千万别扫兴啊，今天是我生日。&rdo;生日两个字说的很轻，他却听得很清楚。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推起车子道：&ldo;走吧。&rdo;两人推着车子在超市里边走边看，就像所有采买油盐酱醋茶的普通夫妻。莫澜胃口很大，翻翻切好的猪ròu和肋排，拿一包装好的鸡翅，又指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活鱼道：&ldo;再烧条鱼，好不好？&rdo;程东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叫人拿网兜捞了条鱼杀好了。她拎着装鱼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ldo;看，鱼杀好了，这样就不会手忙脚乱了。&rdo;他们都还记得，高中文理分班前的那个暑假，班主任把同学都请到家里去聚餐，饭菜得由他们自己来烧。女生们都叽叽喳喳围着师母包蛋饺，莫澜不合群，被分配到厨房去打杂，首要的任务就是把要用来烧汤的几条活鲫鱼开膛破肚。别人觉得她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家务活早就不在话下，其实她自己开伙就是随便应付，冻鱼都吃不起了，更别提杀活鱼。她咬紧牙关伸手去抓，滑溜溜的鱼扑腾两下就又从她手中落回盆子里，或者干脆掉到地上。她得到灵感，先把它们一个砸晕了再去鳞挖腮。可毕竟是女孩子，刀拎在手里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下不去手。她就站在那里跟一堆鱼大眼瞪小眼，直到程东走过来说：&ldo;把刀给我，我来。&rdo;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很贵的运动鞋，却毫不含糊地从她手里把刀拿过来，蹲在地上杀鱼。其实他也不得要领，鳞片刮得到处飞，挖鱼鳃的时候鱼大概醒了，甩了他们一脸又腥又黏的水珠子。然而学医的人大概对解剖也有天赋，他渐渐摸到门道，刀子灵活地把鱼内脏都去掉，而且很小心地没有弄破苦胆。莫澜看着他白衬衫被溅到的星星点点直皱眉，他却说：&ldo;你的手流血了。&rdo;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鱼鳍给刺到，这会儿才见血流出来。他拉过她的手指放到冷水下冲，她却发现他手上被刺破的地方更多。那天那锅鱼汤真的不好喝，很腥很淡，但莫澜却一个人喝了两大碗。☆、倾我一生一世念（2）结婚以后，程东已经能做一手好菜，切ròu杀鱼都难不倒他，动作麻利精准，像做精细的手术。有时莫澜痛经不舒服，他就用鲫鱼烧奶白色的鱼汤给她喝，或者拿鱼汤煮一点面，慢慢哄她吃掉。她开他玩笑，在c黄上或轻或重地吮吻他手指，问他说：&ldo;你帮我杀鱼那次，看到我手指流血了，为什么不含进嘴里呀？&rdo;&ldo;不卫生。&rdo;她撅了撅嘴：&ldo;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听说会像过电一样。&rdo;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到身下，拉过她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吻过去，吻过掌心，最后把唇贴在她的手腕内侧，喘息着说：&ldo;……像这样？&rdo;她败给他，在这种销魂蚀骨的缠绵里，在他们懵懵懂懂一路携手走来的感情路上……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程东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都太家常，不够隆重，于是又去拿了些海鲜。莫澜拍手道：&ldo;太好了，我们可以做西班牙海鲜饭。&rdo;&ldo;那个太花时间。&rdo;他买海鲜其实只是拿来白灼或爆炒。&ldo;花点时间怕什么，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我来帮忙好了。&rdo;时间越长越好，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啊！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反正今天都听她的，请客吃饭总要让客人满意。买齐了食材，快要付账的时候，莫澜哎呀一声，说道：&ldo;还有锅，我们还没买锅！&rdo;程东拧眉道：&ldo;什么锅？&rdo;&ldo;炒菜的锅呀，还有做海鲜饭要用的闷烧锅，要不买套双立人？还有电饭煲也没有，买哪种好？&rdo;实际上是锅碗瓢盆都要买，她到现在也还是不开火，平时都在外面吃，家里只有微波炉和一口奶锅，顶多自己煮个面。&ldo;你是打算到你那儿去做饭？&rdo;&ldo;是啊，不然呢？&rdo;程东长吁一口气，重新推起购物车道：&ldo;不用麻烦，跟我来。&rdo;莫澜跟着他，再次回到两人曾经共同生活的房子里。她看着一应俱全的厨房，笑嘻嘻地说：&ldo;还是你厉害，一个人也天天做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