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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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苡见她唇色微微发紫，不是那种健康红润的颜色，两手沾满面粉，脸上却还是满足和略带羞怯的笑，心里忽然发酸。段轻鸿何德何能，有个这么好的妹妹。&ldo;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你不能劳累的。&rdo;婉若依旧笑吟吟，&ldo;我没关系，自从跟你们一起到这儿来，每天都很过得充实，有事情做我觉得整个人都健康很多。&rdo;&ldo;这几天你三哥怎么样了？容昭请来帮忙的人能不能帮上手？&rdo;苏苡来诊所之后，让容昭帮忙找了一位大婶料理家务，顺便帮着照顾段轻鸿这个伤患，总不能把担子都压在婉若身上。照理说有金迟他们盯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没法完全放任不理。&ldo;三哥有时就像小孩子，小苡你不在，他劲头总是差一截，康复也没之前好。他有一只手可以解放出来自己吃饭了，但还是常常不当心就整碗饭打翻在地上，然后就发脾气不肯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他也吃腻了，我看就这馅饼还合他口味，拿在手里吃也方便，就想学着做。&rdo;谁说不是呢？生病之后幼稚的一面又被放大了。苏苡叹口气，挽起袖子，&ldo;你不是说学的差不多了？那你教我好了，我来做给你们吃！&rdo;婉若欣慰，旁边的孕妇大姐也很热情，又重新手把手教她一遍，苏苡就站在灶台边开始有模有样地做馅饼。容昭个高，进门还要微微弯下腰，看到婉若就蹙起眉头，&ldo;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有按时吃药？&rdo;婉若摸摸脸颊，&ldo;真有这么不好？刚才小苡也问来着。&rdo;容昭拿过听诊器放她胸口，手搭在她手腕脉搏，眉头越蹙越深。苏苡把烤好的馅饼端到他们面前，香气扑鼻，容昭却看也不看，只说了一句，&ldo;你们还有心思吃东西？&rdo;转身就走了。婉若无所谓地笑笑，苏苡却已经预感到了不妙。苏苡带着新鲜烤好的馅饼出现在段轻鸿面前。他倒丝毫没有尴尬，穿戴整齐，已经可以自己撑着坐靠在c黄上，不像那天他们滚到地上的情形，该露不该露的全都坦诚相见。&ldo;这是什么，你跟容昭吃剩的点心？我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拿远一点，别让我看见！&rdo;苏苡气闷，&ldo;你妹妹心心念念要为你做的馅饼，我亲手烤的，你不稀罕我待会儿拿去喂狗！&rdo;段轻鸿这才正色看盘子里的东西，&ldo;你亲手做的？&rdo;&ldo;婉若身体不好，厨房里的事要少做，可她又想让你吃好一点，我不动手岂不是辜负她的心意？&rdo;段轻鸿脸色稍稍和缓，&ldo;谁让你这么久都不露面，我动弹不了，只能辛苦她了。&rdo;苏苡不跟他争辩，她有露面，只不过都是在他睡着休息的时候。他既然不提那天的事，她也就当作没发生过。&ldo;婉若的病……&rdo;&ldo;你想问是不是更严重了？&rdo;段轻鸿拿起一块馅饼在手里翻来翻去的看，饼还是温热的，&ldo;我告诉你：是。&rdo;苏苡的心往下一沉。&ldo;容昭刚刚来过，他说婉若这样拖下去是治标不治本，必须接受手术。&rdo;&ldo;她不愿回国。&rdo;&ldo;送她去美国或者日本做手术都可以，问题在于没有亲人可以照顾她。&rdo;是啊，她那个亲生的母亲要是出现在跟前，说不定反而要让病情加重。段轻鸿话锋一转，&ldo;但好在她还有婚约，丈夫理所应当是照料她下半生幸福的人。&rdo;&ldo;你打算把她交给熊定坤？那怎么行，婉若不愿意的！&rdo;&ldo;你冷静下来想想，就会明白这是最周全的办法。&rdo;苏苡冷笑道，&ldo;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还记得这场婚约？还是你仍惦记着跟熊定坤约定的条件？&rdo;&ldo;婚约是老头子当着几百号人的面当众宣布的，我不需要记得，金迟他们也会跟我报备。婉若始终是段家的女儿，除非她永远不回家，否则这婚约迟早要面对。贸然取消只会对婉若的名声有影响，老头子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就是怕他过身之后婚约不算数。你难道打算看婉若一辈子不嫁人？&rdo;段家这样支离破碎的，又能给她什么幸福？道理苏苡都明白，可是婉若好不容易走出那个围城，现在又要送她回去，怎么对得起她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