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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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在两周后宣布将沈默调入一队，二队的队长毫不意外的由王舰担任。沈默还不及体味梦想成真的喜悦，就被秋瑀宸繁重的训练任务和惩罚折磨的焦头烂额。“今晚做好32支球队中所有进攻型球队的分析，以昨天的球员阵容画出z中迎战的战术图。”秋瑀宸布置任务。沈默这次并没有回答那句已等同于日常用语的“是，教练”，而是小声请求，“对不起，教练，沈默大概做不完。”沈默一向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只是，他实在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昨天只是所有防守球队的分析和战术图，他进行过例行的还债后呆在影音室一整夜，还是只完成了8支防守型球队中的6支的分析。秋瑀宸要求的相当细致，甚至是繁冗，几乎各个方面都要分析到，沈默因为昨天的没有完成任务在出门前被毫不留情的狠狠教训了10下，这使他今早的训练成绩糟糕透了，而糟糕的训练成绩又为了他赚来了比别人多几倍的体能训练，晨练结束后整个人已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秋瑀宸却没有半点怜惜。因为球队的观赏性和门票收入正相关的缘故，联赛的队伍绝大部分都是进攻型球队，除掉昨天的8支就是24支，沈默连昨天的8支队伍都没能做完，更何况是今天。秋瑀宸看着沈默殷切的眸子，只是狠狠甩下一句：“何胥可以做完你为什么不可以！老规矩，少一支球队5下。”说完就直接走向教练休息室，甚至在沈默一瘸一拐的向外挪的时候都不曾回头看一眼。熳汐归来沈默听到推门声的时候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拼命笔记的指节也疼起来，他知道进来的肯定是秋瑀宸，但是他不敢回头。怕秋瑀宸觉得他不用心。按快进的手指都痛了，24支球队，至少有几十场比赛才分析的出特点，一场60分钟，还过债已是十点半，即使一夜不睡也根本看不完，他实在不明白秋瑀宸到底是想借故罚他，还是真的要训练他。“喝了吧。”秋瑀宸一只手端着一杯牛奶，将左手的牛奶放在沈默唇边，右手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沈默暗暗踌躇，他刚才是用哪只手推门的。只是他并不问，狠狠的就着秋瑀宸的杯子咽了一大口，他们俩都不喜欢的东西，自然要喝快点。秋瑀宸将右手的空杯放在一边，“靠着我会舒服点。”沈默刚才挨罚的惨呼让秋瑀宸心疼，早上的10下还没消肿，刚才又是10下，几乎让沈默站不起来。沈默实在不愿再保持这样的站姿，秋瑀宸伸手揽住沈默，沈默轻轻靠在秋瑀宸身边，又就着他手中的水杯喝了口牛奶才低声道：“秋，我累。”秋瑀宸柔声道：“我知道，已经两天没睡过了，今天估计也睡不了了，不过如果做不完的话还是要受罚的。”沈默在喉间低低压出一句我知道，借着2厘米的身高劣势将头靠在秋瑀宸肩上，不是撒娇，也不是故作亲昵，只是他真的累了。沈默轻轻靠着秋瑀宸，高中联赛的画面时而激情时而沉闷，为了不影响他的判断力，录影一律是静音，沈默赖在秋瑀宸身上，暖暖的安全感让他心头甜甜的，思绪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眼前过电影般的全是和秋瑀宸的点滴，第一次见面时的严厉，第一次家法时的残酷，第一次上药时的温柔，第一次喂饭时的甜蜜，第一次共浴时的幸福，秋瑀宸身上深深浅浅的印记，颜色凄迷的刺字，水雾中迷蒙的眼睛，恍惚间都迷离起来，却只有他生气焦急时戳在秋瑀宸手背上的笔尖带出的血滴依然清晰，耳边的配音不是秋瑀宸轻声的认错，而是自己承诺过的“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生气了。”正自顾自的出神，支撑着身体的凭靠却突然消失，秋瑀宸狠狠在沈默臀上落下一掌，让他痛得跳起来，却一句话不说就向外走，“秋，我不会再走神了。”沈默一急，原本绝不会出口的话也说了出来。秋瑀宸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喉间低低发出了“嗯”的一声，直接出了影音室。沈默开始恨自己，手中的遥控器几乎被摔在地上，他狠狠的走到墙边踹了一脚雪白的墙壁，一块墙皮被蹭了下来，沈默极为不满的坐在地上，臀上的伤和地上的冰冷全抵不过心中的气愤。他不气秋瑀宸，气他自己，气他自己为什么会说最后一句话，尴尬着自己的尴尬，却担忧着秋瑀宸的担忧。屏幕上的比赛毫无进展，即使是很稀松的防守，却依然没有得分浪潮，这样的时间都是要切过去的，可是沈默却一个人坐着，看着那些画面慢慢的放，沉闷的晃过他最宝贵的时间。秋瑀宸端着咖啡看到沈默坐在地上的时候不觉有些生气，看他靠着自己肩膀昏昏欲睡的样子出去亲自为他煮咖啡，没想到回来却看到他这个状态。“困了吗？”语声凌厉极了，在弥漫着咖啡香味的影音室听起来格外冷。沈默闻到香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误会秋瑀宸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本以为他的秋会纵容他的小小任性，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呵斥，心中不觉蒙上一层薄薄的失望，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秋瑀宸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沈默递过咖啡杯，“喝过就出去清醒一下，5000米。”“是，教练。”沈默赌气大声应答，却不肯喝手上的咖啡。秋瑀宸冷声道：“不想现在喝就带着杯子跑吧，洒出一滴加1000。”“是，教练。”沈默臀上的伤痛得厉害，哪经得住这么折腾，跑回来的时候热腾腾的咖啡已经冷了。“报告教练，沈默完成了6000米。”沈默喘着气，捧着咖啡杯对秋瑀宸赌气，看来是洒出了一滴，他竟真的又加了1000。说完就要将杯中的咖啡灌下去，却被秋瑀宸冷冷夺下，又重新递过一杯热的，不疾不徐的道：“我从来没有喝过这种东西，不知道煮的好不好。”沈默本在怄气，但听到秋瑀宸的话却又温暖起来，轻轻的将杯中温热的苦涩液体在口中打着圈，唇间轻抿，舌尖轻卷，让苦涩的甜蜜萦在舌根却化在心田。轻轻转过头看着秋瑀宸，给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却又挑眉询问。“熳汐哥要求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但是不许用这种方式。”秋瑀宸轻声解释。其实乔熳汐不许他因为精神状态的原因饮用任何的药物或饮料，甚至连安眠药也不许吃。有一段时间压力时常让他难以入眠，甚至连家庭医生都开了安眠的药物，乔熳汐只看了一眼药方冷冷道：“看来是不够累，从今天起早晚各加10000米1000个投篮，还睡不着的话再加摸高跳5000次。”秋瑀宸知道乔熳汐一向厌恶药物，尤其是吗啡和安眠药，他时常感叹，人，如果靠药物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简直太可悲了，其实，这个道理秋瑀宸倒是完全认同。只是，沈默和他不一样，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一定撑不住，因此自己才特地买了咖啡壶。“哼！”沈默用鼻子发出声音表示对乔熳汐的不满，秋瑀宸沉声道：“熳汐哥对我很好，明天陪我去接机。”沈默愣了愣神，“他明天就回来？”秋瑀宸点头，“大概是3点45。”沈默无限同情的看着秋瑀宸，秋瑀宸却又在他臀上轻轻落下一掌。“现在还学不会看带子恐怕要天天挨罚了。”说着就拿过遥控器，“这场是14中和外国语的比赛，从前你交给我的外国语的分析上是怎么评价他的球风的，野蛮而粗砾，却擅于抓住裁判的视觉盲点和死角。谁的球风和他相近，明显是2中，2中却做得更隐秘，14中是典型的防守型球队，并没有遭遇过2中，但他却封得住外线很强的8中，而2中却明显对8中有所忌惮，8中却又封不住外国语，可是同样擅长外线的19中却又是外国语的克星，19中又和2中互有胜负。这些不需要全看，2中和外国语你从前做过比对，19中和8中也做过比对，那你还需要这样看比赛吗？明天要做42支球队的分析，自己好好考虑。”沈默低着头，他知道这些东西秋瑀宸本来想让他自己领悟的，可看他的状态，少一支球队5下估计自己会直接被打死，才提前说了出来。他从来都被当作是懂得学习的典范，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很多。乔熳汐站在沈默面前的时候沈默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和煦的如春日的晨光一般，即使他不用任何牌子的香水，但是沈默似乎能在他身上嗅到春天的味道，只要他站在这里，就会让人觉得温暖。沈默看着乔熳汐，几乎觉得周围的环境都可以取一个字，叫做融，暖意融融的融。褚清沙说得果然没错，这个人真的像不曾失明的花满楼，他的笑容似乎能包容一切，却绝不是霸气。如果秋瑀宸身上带着几分王者之气，乔熳汐身上就流动着智者的睿智和广博。沈默特地看了看乔熳汐的眼睛，不是褚清沙描述的深邃，而是一种空灵般的境界，深邃用来形容他的眸子只能满足幽深却不能满足清澈，他的眼神不像秋瑀宸，还收敛着几分锐气和傲气，他是完全的通透一般的澄明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沈默绝对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让秋瑀宸又敬又怕，这个人看上去几乎是天人合一一般的修为。“熳汐哥，丫头没有回来？”秋瑀宸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