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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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再次浮出水面时，流川的咳嗽声伴随著樱木快意的大笑同时响起，由於早做好准备，红发的警部倒没有喝进多少水；而且这一下重新又使流川的注意回到了他这里，樱木很是开心呐。

狠狠地瞪了尤自合不拢嘴的樱木一眼，流川不明白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怎麽还是一副小孩心性？

这时樱木听他咳得急了不禁又後悔起来，蹭上前来在流川身上挨挨擦擦，正用心抚慰恋人之间，不料流川却突然从温泉中站了起来，大步向池边走去。

“喂，狐狸？”樱木不明所以，见这模样流川又不像是生气，但一路叫喊流川也充耳不闻，他也只有满怀狐疑地跟上。

流川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裤，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迹便来到店面，看到江夏真司正陪著菊川雪枝说话，他立刻上前问道：“请问二位看见我小姑姑没有？”

菊川雪枝摇摇头，有些讶异地看著第一次神情显得急切的法医。

“我刚才听流川小姐说她去後山转转……”江夏真司的话未说完，流川又旋风般奔出屋去，只让他二人面面相觑、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狐狸！”樱木赶到流川身旁，突然间有些担心起来。因为脸色这样沈重的流川是他未曾见过的，现在的情形虽然不同与流川冬那件事，但同样让樱木莫名地焦虑起来。

流川顿了顿，伸手紧紧握住了樱木的手腕，仿佛是打算从中吸取足够的力量。

“怎麽了？”

流川摇摇头，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脸惊异站在他们身後的流川水。

“小姑姑。”

流川难得当先开了口，面对他面前这位娇小的女孩子神色也跟著严肃起来。

“你怎麽啦？脸色好可怕哦……”

“你的职业真的只是给死人化妆吗？”流川果断截住流川水嬉笑的话语，在樱木的诧异与女孩子的震惊中淡然说道：“请问你是何时与香取英雄认识的？”

“阿枫，你说什麽呐？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家夥……”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偶然！你到这里来并不只是为了度假吧？”流川垂眸，神情终於冰冷如初：“昨天同事传来消息，证实香取英雄是靠著售买一种特殊的食用油而迅速将其资产增长，因为用他工厂生产的这种油所做出的菜非常可口，香味也特别浓厚。”

“你对我说这些无聊事干嘛？”流川水无辜地眨眨眼，一副好生奇怪的模样。

“但是警方早已怀疑这种食用油的配方有问题，所以一直就在调查香取英雄。终於在前些时候得知：香取英雄正是用人身体的脂肪提炼食用油──所以它才那麽美味。”流川说到里眼神更冷。

“而为他提供这大量原料的人，自然便与医院和殡仪馆脱不了关系。”

“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利用工作职责为香取英雄提供人类的脂肪吧？”流川水眯上眼，她沈下脸来时候少去几许天真，便与流川的五官更为相似：“或者你还想说：在网上指使山下智一杀人也是我？”

“或许你与香取英雄之间因为警方注意到这件事起了分歧，以那个男人那麽恶劣的个性看来，他不会有所收敛，所以有人则必须将他杀人灭口。而观察下来，那位山下智一无疑是个很容易把握的笨蛋。”流川说到这里，看了看沈默的女孩子，目中终於露出一丝痛苦。

“我没有想到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阿枫……”

“我明白狐狸的意思，你工作的地方距离香取英雄的工厂并不太远，而且就算你对尸体做了手脚、割去他们身上的肉块，但是死者的亲属都是只要死者的脸未损坏，你只需要盖著他们的身体、让死者与亲友见过最後一面之後便立即火化，当真是一点儿破绽也没有。”樱木接口说道。

“靠得近就是罪犯？你这位天才的推理也未免太过牵强了。”流川水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现场僵硬的气氛。

“昨天同事传来的资料，你与香取英雄同时出现在了其中一张相片里！而且你的行动电话也有你们的通话纪录。”流川的抬头紧紧地盯著神色未变的女孩子，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当然，你可以说那只是凑巧，或者立刻改口说你与香取英雄只是普通朋友；至於网吧聊天室……则更是无从查证──我们的确如你所说没有真实有力的证据。”

流川水终於垂下眼眸，没有开口。

樱木却在这个时候上前握住了流川微有些颤抖的手。

“小姑姑，我很重视你！”流川轻轻说著。

他的话很是让流川水吃了一惊，但是站在流川身旁的樱木却心下怜惜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一向不擅长向人表达情感的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但是现在这种局面，流川眼前这位他所爱惜的亲人却似乎让他痛心疾首。

“这个世界上获得金钱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我们却不能偏离正确的途径。”流川深深地凝视他眼前这位既然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你所伤害的是将亲人交到你手上的善良人们，伤害的是他们这份信任！你又於心何忍？”

流川水咬牙不语，转身快速向月下灯酒店方向奔去。

“以後别来找狐狸了！你伤害的还有他！”樱木伸手圈上流川双肩时，对著女孩子娇小的背影再次大吼，转眼见著流川眼中的伤痛，心中更是难过。

“这个是法律上的盲点，狐狸。”樱木轻轻摩挲著流川的後背，读到了他恋人身心的疲惫：“或许她也不是有意……”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犯罪就是犯罪。”流川喃喃说著：“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在我印象中，小姑姑一直是那样简单而快乐地活著。”

“但愿她经过这次以後，不会再继续下去。”樱木拍拍流川的手：“本天才觉得她或许也只是一时错念。狐狸，你这脑袋瓜就是认死理，也别把她想得太坏。”

“我只是，非常难过！”流川沈声说著：“我们家族里……只剩下我和她……”

“死狐狸偏心！”樱木转过流川的脸急吼吼地斥责起来：“那本天才算什麽？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呐！”

“你？”流川用心感受著樱木怀抱的温度，不知不觉间心中阴翳稍退，他轻轻扬起了唇角：“就算是……”

樱木非常天才地低头，堵住了他黑发恋人刻薄的唇。

这种时候，还是用行动来安慰罢！

夜幕降临，群星闪耀。

一辆黑色的平治高级轿车慢慢滑翔徘徊在新宿街区，好似毫无目的地在繁华地界转著圈儿。

渐渐地，轿车便渐渐接近一位缓步行於路灯下的清秀少年，看样子这相貌不错的少年应是位刚刚步入社会、下得晚班的工作族，尽管其眉目间散著淡淡的疲倦，但神色却仍是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