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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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里下来，施长安嘴||唇||红||肿，气息轻喘，他整整凌乱的衣领，压下被挑起的欲||望转身离开。他基本都住家里，宿舍也就摆摆样子，一次晚自习那会施长安接到黄括的电话，&ldo;长安，我没妈了。&rdo;那头压抑的哽咽让施长安一愣，他面色忧虑的起身离开座位，背后传来声音，是睡在他对头的男生，&ldo;长安，下课如果辅导员点名，我帮你。&rdo;施长安脚步不停，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王石南拿笔戳戳桌面，&ldo;乔晗，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么没皮没脸的往长安身上贴，不嫌臊吗？&rdo;乔晗撑着头一扭，懒的搭理。被无视的王石南嘴角一抽，&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rdo;&ldo;是吗？&rdo;乔晗将头扭回来，&ldo;那你说说？&rdo;&ldo;你看上施长安摆在书桌上的那套漫画书了是不是？&rdo;王石南磨磨牙，他也看上了，想借来看看又觉得不好，他们还不是很熟。&ldo;……&rdo;乔晗拍拍王石南的肩膀，&ldo;你真聪明。&rdo;施长安找到黄括是在他们常去的操场，夏天的夜晚，蝈蝈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破坏了宁静。&ldo;长安，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扫垃圾的大爷。&rdo;黄括躺在地上，满嘴酒气，四周东倒西歪了十几个酒瓶子。施长安走了过去，踢开一个酒瓶坐下来，他记事开始就没有妈妈，不知道怎么安慰。&ldo;什么时候的事？&rdo;&ldo;她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我是接到||公||安||局||通知才知道的，人已经没了。&rdo;黄括的眼睛通红，他吸吸鼻子，&ldo;是煤气中毒，她不想拖累我。&rdo;施长安抿唇，&ldo;你爸回来了吗？&rdo;&ldo;他说没时间。&rdo;黄括的眼中出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恨意。施长安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摸出纸巾递给他，&ldo;那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rdo;黄括把纸巾放到鼻子上拧了一把，狼狈又可怜的样子，&ldo;喝酒不？&rdo;&ldo;不喝。&rdo;施长安摇头。&ldo;长安，喝酒不？&rdo;黄括拉开一瓶啤酒往他面前一送。施长安抽着额角喝了，他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扁，呼出的气息全是酒味。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少小结识的两个少年闷不作声，一口一口喝着清香的啤酒，易拉罐拉开又扔到地上的清脆声持续了很久。黄括望着漫天星光，舌头打着结，&ldo;长安，听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帮我看看哪颗是我妈妈。&rdo;施长安摘下眼镜擦擦又戴上去，他的思绪昏沉，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一会，&ldo;那颗吧。&rdo;&ldo;嗯？哪呢？&rdo;黄括一直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胳膊，把脸埋进去，哽咽的哭声发出，然后是悲伤的放声大哭。施长安叹了口气，侧身抱住他，&ldo;老师教过我们，生老病死是谁也避免不了的，黄括，我们身边的人都会一一离开，包括我和你。&rdo;施长安忽然间就不说话了，他垂了眼帘，爹地有一天也会从他身边离开，去他找不到的地方，到那时候他怎么办……另一头，施长乐背着包站在树底下，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灯火，脚步迟迟不动。那时候不肯低头，想着他赌输了就不能回来，不然会被嘲笑，现在想起来觉得可笑。施长乐，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爹地的助理来找他，给了一张卡和一句话&ldo;以后你的人生自己做主。&rdo;那是彻底放弃他了。施长乐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无意间得知爹地早有打算在他和哥成年以后让他们独立。只是他不明白，那哥为什么还可以留在爹地身边？今天他开学，看到别人都有家人陪伴，他是一个人，施长乐攥紧包带子。一束灯光和引擎声靠近，施长乐退后几步，躲在暗处看着从车里出来的男人。男人突然调转方向，施长乐想逃跑，但是又存有一丝希望。一双精壮的手臂拥住他，后颈传来湿||热的触|感，太亲||密的举动让施长乐不敢呼吸，完全懵了。&ldo;你不是短信跟我说会晚点吗？&rdo;施长乐身子一顿，失望的想，原来是爹地认错人了，爹地把他当成谁了？下一刻施长乐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到想从他生命里扯掉的名字，&ldo;长安。&rdo;他的脸色变换不停，大力挣脱开，踉跄的跑了。已经知道是认错了的陆慎行狠狠扒拉头发，低骂一声，&ldo;操！&rdo;晚上施长安回来，最烦处理那些狗血误会的陆慎行主动坦白是天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