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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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凉这才安稳下来。&ldo;辛公子，你别抖啊，这样不好敷药。&rdo;陆慎行见刘大夫把头凑在辛凉的腿那里，怎么看怎么猥&iddot;琐，他卷起袖口，沉声道，&ldo;我来。&rdo;话落，他夺走刘大夫手里的药膏，抠了一块往辛凉腿上抹。被触&iddot;碰到的地方凉丝丝的，辛凉再疼都没哼一声，这会难堪的身子微微颤抖，&ldo;让……让刘大夫……&rdo;刘大夫一看伤口要裂，连忙过去。&ldo;别乱动！&rdo;陆慎行抓住辛凉的脚踝，他的太阳穴乱跳，&ldo;刘大夫你让开，这事还得我来。&rdo;真想问上一句为什么，刘大夫瞄到辛凉耳尖发红，他摸摸鼻子，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当不知道算了。不知道陆慎行碰了哪里，辛凉脊背弓起，猛地大口大口抽气。边上的刘大夫拿起纸，吹吹上面未干的墨水，&ldo;将军，人皆有敏&iddot;感处。&rdo;陆慎行抬起胳膊擦滴到眼帘的汗水，看了眼辛凉，又去看自己刚才碰过的地方，用指&iddot;腹将那层药膏抹均匀，免不了又听到辛凉的抽气声。处理完辛凉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把他包成大粽子，陆慎行累的一头是汗。&ldo;这是消除伤疤的。&rdo;刘大夫将那张药方递过去，&ldo;每半月泡一次，不可用滚热的水。&rdo;&ldo;滚热的水他也下不去。&rdo;陆慎行插了一句，&ldo;又不是剃猪毛。&rdo;刘大夫咳了一声，&ldo;将军，你随我来。&rdo;陆慎行挑了挑眉，跟他走到屏风后，&ldo;说吧，什么事？&rdo;刘大夫连咳两声才道，&ldo;辛公子体质偏弱，过于激烈怕是会吃不消，将军你悠着点。&rdo;&ldo;……&rdo;陆慎行扯扯嘴皮子，语气听不出几个意思，但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ldo;我看起来像有断&iddot;袖&iddot;之&iddot;癖吗？&rdo;刘大夫一脸你小子还真能装的表情，&ldo;难道不是？&rdo;陆慎行脸一黑，扭头冲门口扬声道，&ldo;老吴，送刘大夫回去！&rdo;二人擦肩时，刘大夫塞过去一个小瓶子，压低声音道，&ldo;省着点用。&rdo;陆慎行顺手接了，顺手揣进了怀里，等他反应过来，刘大夫已经出了那门，坐上马车走了。回到床边，陆慎行往布条上铺了药，盯着辛凉那双眼睛，分明有着漂亮的线条形状，却无神无光，死气沉沉。良久，他把布条盖了上去。辛凉歪了歪脖子，&ldo;刘大夫走了？&rdo;&ldo;嗯。&rdo;陆慎行摸摸辛凉垂落的发丝，我会替你报仇。一股暖流在心口聚集，又铺天盖地般涌向手脚，辛凉把头低下去，埋在枕头里，唇角弯了弯。让陆慎行意外的是，辛凉受了这么重的伤，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绝望和伤痛，他的世界竟然越发光亮。后半夜，狂风发作，长空裂帛，窗户发出哐当哐当响，屋里的烛台晃了晃，忽明忽暗地烛火疯狂摇曳，最后啪地一下熄灭。陆慎行摸索着起来，他还没走到辛凉那里，门外就响起很大的拍门声。门口的老管家眼中带泪，陆慎行心里已经猜到了。陆慎行顾不得穿鞋袜，打着赤&iddot;脚冲进雨里，又快速跑进西屋，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湿&iddot;透的里衣紧&iddot;贴&iddot;四肢，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床上的妇人静静的躺着，双手垂在两侧，面容安详，胸口无一丝起伏。陆慎行将妇人散落的一缕白发拢到她的耳后，又给她把衣襟上的几处皱&iddot;&iddot;痕&iddot;抚&iddot;平。做完这些，陆慎行退后两步，背后不知是哪个丫鬟&ldo;哇&rdo;的一声大哭，将这份死别的悲痛硬生生拉到所有人眼前。老管家跪了下来，干瘦凹陷的脸上满是泪水，&ldo;将军，老夫人去了‐‐&rdo;在他之后，屋里跪满了人，有人是悲伤伺候了这些年的人突然没了，也有人是用哭声来宣泄自己对前程的担忧。陆慎行把王氏葬在了葫宝山，那里是她的老家，从常州的记忆里知道她很想念那个地方。落叶归根，终得安息。几日后，天大晴，陆慎行接到皇帝密旨，库亥恐&iddot;有&iddot;异&iddot;动，命他即日启程赶回西狼城。从辛凉出事，未过问一句的辛鸿渊不知从哪得来的风声，竟然来了，一口一个给儿子送行，还带着辛晓冉。&ldo;常将军，我……我……&rdo;辛晓冉涨红着脸，小声道，&ldo;我想去西狼城，可不可以带上我？&rdo;她原本以为这人粗野丑陋，见了面发现对方长的强壮高大，谈吐沉稳从容，完全不是她以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