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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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会儿君琳毕竟还，荣妈妈觉得当着她面儿说这些毕竟不妥，没见君琳头都垂到地上去了？因小声与杨氏道：“夫人，三小姐还呢……”

杨氏却是一摆手：“无妨，这些事让琳丫头早些知道也没坏处，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也算是有备无患。”

荣妈妈转念一想，确也是，东阳侯府是勋贵之家，听说京城勋贵之家就没有几家后宅是干净，这些事三小姐多知道一些也不是坏事，只怕三小姐自己也是这么想，不然换坐平时，只怕她早自己躲出去了，哪里还需要自己来提醒？

只是还有一点，三小姐之前终究还有一个二小姐，哪有姐姐没说亲，妹妹却先说亲理？荣妈妈忙把自己顾虑说给杨氏听。

杨氏当即冷笑起来：“这世上先收小麦再收大麦事多了去了，我就是要给三丫头先说亲又怎样？横竖周姨娘那个贱人不是自谓靠上了小贱人，女儿婚事再不用靠着我了吗？那我便给二丫头拖到二十岁，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哪个好点人家好点男人肯娶她！”

再说君璃离了正院后，却并没有即刻回流云轩，而是不紧不慢与晴雪一道去了花园里。

君府花园种了几株梨花，奇特是这些梨花一年竟会开两次，三月一次，九月一次，因着这一点，这几株梨花便被命名为“秋日雪”，算是君家花园里比较值当称道一景。

君璃梨花树前站了一小会儿，周姨娘很也来了，屈膝行礼后低声问道：“不知大小姐这会子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君璃微微一笑，“只是想告诉姨娘一声，像这次这样不经我同意，便自作主张带人去流云轩行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诚然当日暖香处境已十分危急，但没经她允许，周姨娘便不该自作主张将人直接带来见她，所谓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她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她还是将丑话说前头好，省得下一次周姨娘又自作主张。

周姨娘脸瞬间涨得通红，片刻方期期艾艾道：“奴婢也只是太想能帮到大小姐帮了……大小姐放心，奴婢以后再不会自作主张了。”

其实当日带暖香去见君璃之前，周姨娘也曾犹豫过，没有哪个上位者会喜欢底下人自作主张，就连她自己，屋里才得三两个服侍人，不也命她们事无巨细都要先请示过自己再去做吗？她只是太想帮到君璃，好让她看自己做事勤勉份儿上，早把君珊婚事定下来了，君珊很就满十七岁，实是拖不得了，却没想到过犹不及，反倒惹得君璃不高兴。

君璃仍是微笑：“我明白姨娘担心是什么，姨娘放心，我既承诺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倒是今儿个姨娘又惹着了那一位，只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日子不会好过。”

周姨娘见君璃并没有如自己以为那样不依不饶，心下一松，道：“我如今唯一担心，便是二小姐婚事了，如今二小姐婚事既有大小姐愿意为她做主，那我还有什么好怕？难道夫人还能将我卖了不成，我可是育有子嗣姨娘，她便是再想卖我，也得看老爷同意不同意，她能做，不外乎就是变着法子磨搓我罢了，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如今自然也能过。况现下暖香才是她第一个要对付呢，只怕短时间内她是腾不出手来折腾我了，大小姐只管放心罢，我不会有事！”

君璃点点头：“姨娘既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姨娘凡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再就是暖香那里，我已做到了我答应事，至于她说愿意为我效力，我却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她做，姨娘且告诉她，等我需要时，自会告诉她，让她如今只管安安心心养胎，好真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只要暖香真能生下这一胎，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足以让杨氏气得半死，那么，她目便也算是达到了。

回到流云轩后，晴雪第一件事便是叽叽咕咕把方才发生正院事细细与谈妈妈说道了一遍，末了捂嘴笑道：“真是好可惜方才妈妈没去，不然若是让你见了夫人当时嘴脸，中午少说也能多吃一碗饭！”

君璃不由笑骂道：“瞧你那副幸灾乐祸样子！”

晴雪一撇嘴，小声道：“奴婢不信小姐就不幸灾乐祸！”

谈妈妈则道：“可惜终究是老爷房里事，小姐做女儿不好掺合，不然咱们倒是可以去凑凑热闹什么……”做女儿去管做老子通房丫头闲事，说出去实不好听。

君璃却道：“咱们不掺合也早掺合了，九十九步都走了，只剩下一步不走，又有什么差别？一样被那一位记恨，所以不如做得彻底一点！”

“彻底一点？”谈妈妈与晴雪都是一脸疑惑。

君璃却不直接为二人解惑，只是吩咐晴雪：“我记得我匣子里有一尊红宝石百子石榴玉雕？你待会儿就找出来，等晚上老爷回来后，咱们给暖香送礼去！”这尊玉雕还是小礼，她还要当着君伯恭面儿，送暖香一个大礼，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还要卖暖香一个大人情。

谈妈妈闻言，不由有些迟疑：“小姐，白日事也就罢了，可以推说您事先并不知情，如今府里上下既已都知道暖香有了身孕，您再大张旗鼓去给她送礼，传了出去，只怕免不了落人话柄……”

话没说完，君璃已笑着反问道：“妈妈觉得，我是那怕落人话柄人吗？”换言之，别人爱说什么，关她什么事？反正脸面从来不能当饭吃！

晚上君伯恭回来，听说了暖香有了身孕事后，果然欢喜得很，又因此而想起了暖香之前温柔与善解人意，当下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要看暖香去。

杨氏他面前向来都是温柔贤良，心下虽然恨得牙痒痒，自然也是要跟着去，于是夫妻两个前呼后拥去了暖香屋子。

暖香已换下之前粗布衣裳了，取而代之是一件桃红色刻丝褙子，身形还不大显，因是自己屋里，一头青丝便只松松挽了个纂儿，配着头上碧莹莹翡翠首饰，透着说不出娇慵无力。

“你怎么不早说？你毕竟年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岂非追悔莫及？”君伯恭看着暖香，嘴里虽说着埋怨话，眼里却分明写满了欢喜和得意，他虽已有三个儿子，且都是嫡子，确不缺儿子，但多子多孙总是好事，谁还会嫌弃不成？况他已是坐四奔五人了，却还能让通房有孕，岂非说明他某些方面能力还很强？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君伯恭便没办法不沾沾自喜。

暖香微红着脸，有些羞涩回道：“奴婢毕竟是头一次有孕，身边又没个有经验妈妈提点着，难免疏忽了……”她敢说是担心杨氏容不下她们母子，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瞒到今日吗？就眼下这局面，也还是她费了心机才谋得呢！

君伯恭这会儿看暖香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闻言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问一旁杨氏，“大夫是怎么说？胎像可还稳当？”

杨氏早被君伯恭待暖香珍之重之态度怄了个半死，但面上看起来却是一脸春风得意，“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胎像也稳当，老爷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