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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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才终于想起来，本来高兴的脸也垮下来：“不会。”

“那你方才那么高兴做什么？”话虽然是在打击安宁，但其实是在东方玉意料之中，牵两匹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今天你先跟我共骑，明儿个有时间我再教你骑马。”

“嗯！”安宁又笑开。

东方玉先上马，然后拉起安宁一手，把他提了上来，坐在自己前面。他两手一拉缰绳，便把安宁困在了怀里。安宁愣了愣，从没和人如此亲近过，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纱帽遮着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一路上安安静静，只跟东方玉有一问便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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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码头，安宁才知原来东方玉只是帮他大哥传话，只一会儿就好，于是自己也就没有下马。没了东方玉怀抱的禁锢，他才觉得松了口气，依然自得看起周围景色。

突然，就在马脚边，一声火炮似的响声，把马惊了，撒腿就往前奔，跑了没几步便是水边，于是又生生顿住，只是可怜的安宁，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甩入水中。

东方玉也吓了大跳，忙撇下正在交待的人和事，大叫一声“安宁”后纵身下水，游到那正在挣扎的人儿身边托住他，待他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稍稍平息一下，才开口询问：“没事吧？”

安宁经过这一折腾，纱帽也掉了，惊魂未定，却笑起来：“我没事，就是呛了好几口水。这水好凉快，下次你教我游泳吧。”

东方玉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这似乎也该是安宁的反应才是，轻轻拍了一下怀中人儿的脑门儿，然后托住他缓缓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两人忙着把衣服拧干，东方玉突然就见安宁顿住了动作，一双黑白大眼带些惊恐地望着他，刚想询问，却漠然感觉腰间被一硬物抵住，便马上明白过来。

要是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轻易妥协，可这次捎了个安宁，武功又烂人又笨，自己也不想恣意妄为免得伤了安宁，于是暗暗叹口气，乖乖跟来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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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带到一处已经破旧许久的城隍庙，早已有人等在那里，见人来了，忙拱拳道：“东方三当家，得罪了。”

“好说。”东方玉全身还是湿的，忍着性子跟他们周旋，“不过可以的话，麻烦先帮我们买两套干净的衣裳让我们换换，或者升个火堆让我们烤烤也行。”

安宁适时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好好，二位稍等。”那人答。

东方玉欲掏钱袋，那人忙止住：“虽然我丐帮一介穷寇之流，给二位准备衣裳的钱也还是有的。”实则是怕东方玉使什么诈。

丐帮？丐帮……安宁脑中浮现出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皱了眉头，难得集中注意力地认真想。东方玉看在眼里，也不提点他，只是在他边上环胸看着。

“啊，对了，信物。”安宁总算想起，呼了一口气，打开随身锦囊，看了看，又皱了眉头。

东方玉好笑地看他拎出早已糊成一团的纸，终于伸出援手，在一堆信物中找出了丐帮大长老的竹令，顺手用来轻轻敲敲他的头：“下次别记在纸上，记在脑子里。”

“那也要记得住嘛。”安宁嘀咕。

东方玉笑着摇摇头，抬头看向那主事的人，正色道：“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阁下或者贵帮，但请阁下看在这块竹令的份上，放了我身边这位大长老的救命恩人。”

“不要。”安宁却出声，见东方玉挑眉看他，鼓起勇气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说罢还要抢回竹令。

叹口气，还是被这个脑子笨笨的小子感动了。东方玉举高手，未让安宁得逞，另一手揽住他，以制止他的举动：“傻瓜，这种情况下能走一个是一个，兄弟情谊不是在这个时候来表现的。”

“谁跟你是兄弟了。”安宁跟他皱起鼻子，“我只知道，要不是我拖累你，你也不会轻易被带来这里……”

“笨蛋，你也知道你是拖累啊……”东方玉似笑似叹，这下看丐帮人的脸色，恐怕更是不会轻易放安宁走了。也罢，那个竹令大概也能保得他安全。

“这是——”主事人面露迟疑。

“贵帮大长老的竹令，如假包换。”东方玉说。

那人沉吟一下，才道：“在下是丐帮第十一长老，洞庭堂主林一龙，这次请二位前来，只是想请东方三当家帮个忙。”

“哦？请说。”东方玉挑眉。

“东方家镖局最近接了一趟往京城的案子，在下只想请三当家帮忙推掉这个案子。”

“镖局一向是老六在打理，你找我有何用？”东方玉道。

“但是在下也知道东方家除了老当家和搭档家外就只有三当家您的话最有分量了。”

“那为何不直接找老当家或大当家？”

“……当年老当家曾救过在下一命，在下不想跟老当家添麻烦，而大当家，在下无能，请不动。”林一龙苦笑，“本来今日想惊马趁乱请三当家来，也是不敢确定能否成功，谁知却有变数。”这么容易也是在他意料之外，林一龙不禁多看了那容貌丑陋声音嘶哑的人两眼，刚才东方玉说他还是大长老的救命恩人？

东方玉也看了那“变数”一眼，揽着他肩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新的衣服送到了，林一龙命人在破庙一角拉起帷幔，让两人进去换。

本来正在解自己的湿衣服，东方玉不经意回头一看，安宁正在脱下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肤，纤细但因最近常到处跑而变得结实的身体，心中突然一动，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出了神，忙别开脸，快速换好衣服，再回头，安宁也已换好，只是似乎仍然在和腰带过不去。东方玉边骂他笨边给他系好，安宁嘟着嘴也无法反驳。

两人掀开帘子出来后，破庙里多了个看来像主事的人，见他们出来，林一龙上前，脸上带着歉意说：“对不起二位了，方才得到消息，说东方镖局已经送货上路了。还要委屈两位，跟我一起去截住那趟镖。”

“看这情形，由不得我们说不了。”东方玉似笑非笑，“不过还是一句老话，看在大长老的份上，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望各位能保安宁一条命。”

“三当家这话说得，我们只要到时候你上去跟东方镖局的人好好说说，会出什么岔子呢？”另一个主事人上前赔笑，“在下林一虎，洞庭副堂主。”

“但愿如此。”东方玉冷哼。

丐帮也是武林一大帮派，平时也都做些正当事，可这次他们用这架势“请”他“帮忙”，还牵扯上了安宁，他肯定是不会给好脸色看的。

“多有得罪，敬请原谅。”林一虎抱拳，“二位，请。”

东方玉和安宁还散着湿发，也不去管了，反正跟着丐帮人比起来，也不算邋遢不是？还是两人共乘一匹马，前后都跟着十几人，还真把他们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