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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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

舒匽拉住我，把我搂在怀里。

「不要一个人憋着，我在这里呢。」

「sa……」我看着她，无措地低下头。「我是不是做错了？」

「哪方面？」

「刚才在酒楼里的。」

舒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轻轻地拉开我，然后握住我的手。「我带妳去一个地方好吗？」

我点点头，去哪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在我身边就好。

舒匽牵着我的手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我们穿过人群，跑进小巷，再冲到大街上，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多少次，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海滩，还是我们经常来的那个。

「sa，谢谢。」我轻轻地放开她的手，往大海的方向走去。

舒匽是了解我的，她明白我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只有来到这里才能平静下来。我闭上眼睛抬起头，摊开双手迎接大海的呼唤。海风就像个慈祥的母亲，轻轻地抚过我全身上下的每一片肌肤，让我紧绷的精神顿时放松了下来。

这里，果然是我的归宿。

「傻妹！」舒匽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把我紧紧地圈在她怀里。「都说了情人之间是没有‘谢谢’这两个字的。」

「嗯……」我在她怀里轻轻地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拉开她的手，转过身与她面对面。「我说个故事给妳听好吗？」

她‘嗯’了一声，点点头，拉著我坐在了沙滩上。「坐下来说吧。」

我歪着身子，靠在她的肩头上。凉凉的海风衬上她暖暖的温度，那种感觉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与轻松。

「从前有个女孩，从她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父亲的笑容。她的父亲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就连她努力读书，考到全班第一名，他都不曾称赞过她。女孩忽然有个想法，她的父亲讨厌她。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找到了一本很旧的相册，相册里全都是她还是婴儿的时候，与父亲的合照。那时候她就想，或许爸爸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表达的方式不同，也就没再去想自己和父亲的问题了。后来，她上大学了。在那里，她遇见了她的初恋……是她的学姐，长相一般，但是望着她的时候，女孩总是觉得很亲切，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几年后，学姐毕业了，但她们还有继续保持联络，时不时的还会一起出来吃饭……直到女孩进入了大学最后一年，两人才渐渐疏远，通常都是几个星期见一次面。就在女孩大考结束后没多久，学姐突然又约了女孩出去。那天，学姐突然对女孩说她不喜欢她了，不想再见到她。女孩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时不能接受……结果闯入了繁忙的大马路中央，心想被车子撞死好了。怎么知道学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把她推开，在被车子撞到之前还对她说：“我爱妳”。」

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我伸手将它们抹掉……当年的意外所带来的疼痛，不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珊珊……」

「唔，我没事。」我看著舒匽，微笑地说。「学姐后来被送进了医院，她和死神争斗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输了。女孩听到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哭……一直哭……她的父母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赶到了医院，看见女孩的时候不但没有安慰，还不断地指责她。在指责她的过程中，女孩知道了一个被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她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而那个躺在手术室里头的人，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悄悄地吐了口气，才继续：「女孩的母亲后来告诉了女孩说，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服侍过女孩的亲生母亲的家庭。后来因为他们全家移民到了美国，母亲又要和父亲结婚的关系，所以才没跟过去。几年后，女孩的亲生母亲因为未婚先孕的关系，被女孩的外公重重地责罚了。后来女孩的母亲担心自己的父亲也会对女孩作出不利的行为来，所以就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孩跑回了香港，想说投靠正在香港工作的哥哥。怎么知道她的哥哥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去了美国，要不是当时碰巧遇到了女孩现在的母亲，女孩的亲生母亲大概会被迫留宿街头吧。」

「后来呢？」舒匽轻轻地问，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只是想要我把心里的纠结全都给说出来，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

「后来……我也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爸爸说我的亲生母亲把他的妹妹拐走了，至于为什么没带我走……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概是因为我只能给她惹麻烦吧。毕竟，她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无法在家里立足的……」

舒匽看著我，禁不住叹了口气说：「珊珊，这不是妳的错，我不允许妳这样责怪自己，知道吗？」

「可是爸爸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真的只会到处惹麻烦……祖儿，也是因为我才会发生意外的。sa，我们－」舒匽忽然吻住我，不让我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双唇的摩挲让我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我闭上眼睛回应舒匽的吻，洪宏那天对我说的话很突然……莫名地在我耳边响起：“妳知道吗？其实舒匽这个人很简单的。她从不勉强得不到的东西，但如果她觉得那样东西是属于她的，她就不会轻易地放开它更别说是离开了。”

「珊珊，我也给妳说一个故事好吗？关于我的故事。」许久后，她慢慢松开了我，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sa……」我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珊珊，妳可是我老婆哦。妳给我说了妳的故事，身为老公的我，如果不给妳说说我的故事的话，是不是很不公平呢？夫妻之间是不应该有所隐瞒的。」

她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温柔笑意让我看了一时愣住了。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气，轻轻地扬起嘴角抬起头，点头对她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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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家境非常贫穷。身边没有爸爸，整个家都是由妈妈支撑着的。」一道带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地从舒匽嘴巴吐出，带着如此伤感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年我们都过得很辛苦。由於妈妈是未婚便怀有我的关系，她被外公外婆赶出家门了，身边的朋友也嫌弃她，都认为她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没一个肯向她，向我们伸出援手。」

未婚先孕！我惊讶地望着舒匽。这相同的情景，我不曾想过会发生在她身上……原来，我们竟有如此相似的背景。

「小的时候，附近邻居的孩子见我没父亲，总是喜欢欺负我……口出恶言我母亲，说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还没结婚就有了我。我不甘心，就和他们打架了。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鼻青脸肿地回到家，害得妈妈每次看了都说是她自己不好，害得我总是被人欺负。到了后来，妈妈更是禁止我和他们打架，让我别理会他们。可是我当时也才八岁，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委屈？于是我便开始偷偷地训练自己，让自己的身手好些，这样就不会受伤，妈妈，也就不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