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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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术的罪（第2页）

回去的路上，白术思考着少年的言行，他猜想，那个家伙大概是孤零零地被封印在了这座山里，一待就是一千多年。

难怪这么聒噪，原来从未同旁人说过话。

如果不是长了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脸，兴许还能多聊几句，可偏偏模样在那儿，甚至还有着同那人重叠的记忆，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又爱又恨。

回到山洞的时候，少年依旧老实地坐着，只是那双眼自白术出现就没再移开过。

白术斜眼瞥过去，想瞪他，可对上那张脸却怎么也凶不起来。

于是泄气地垂下头不去看他。

少年见他低着头用石头将草药磨成泥，又轻轻地将药泥涂抹在自己的脚底，心里一阵泛酸。

白术一抬眼就撞上了那双满是嫉妒的眸子，他退到对面的石壁旁坐下，语气不耐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稀罕我给你上药？”

少年又被他噎得语塞，只拿眼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倒真像个孩子。

只是白术习惯了那张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乍看对面那个家伙，只觉污了那人的形象。

他索性阖眼不去看他，只冷冷说道，“不稀罕就擦掉，反正疼的不是我。”

少年扒着自己的脚底瞧，那绿油油的药汁看起来脏兮兮的，可他知道，这是好东西。

想起那两人初见时，狐狸尾巴上也是这般脏，少年不禁笑出了声。

白术听见他笑，一脸莫名地看过去，眼里满是不解。

少年看向他笑着问，“你当年初见他时，是不是特别害怕？”

白术被他问的蒙，还没想出对方问这话的目的，只听少年接着说。

“你知道吗，他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只很好看的小狐狸，虽然脏了些。只是原本没打算将你留在身边，嫌你弱还嫌你哭得吵，可你一只烤鸡就俘获了他，也是神奇。”

白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他突然对少年所知道的赫胥产生了好奇，于是放柔声音问道，“还有呢？”

少年挑眉看向他，坏笑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白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假寐。

少年见他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噘着嘴切了一声，自顾自说道，“他其实也是想有个人陪，毕竟那时候刚醒，对将来的路很迷茫，雷若又是个离不开大海的鲛人，这时候你送上门，又会做吃的，还贴心，他就将你给留了下来。”

少年思索片刻接着说，“不过他对你是真不错，特地带你去寻找那些能给你传承的神庙，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将来，哪怕他不在，你也能好好保护自己。索性你长成了他希望的样子。”

少年眼里的白术是明亮的，即便一身白，却也是耀眼的。

他看着白术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双眼，四目相对间，他突然不想这人出去了。

可是他知道，那人一定会来接白术回去。

少年抿着唇叹息一声，感慨道，“你将来要是出去了，对他好一些，那人虽然不太完美，但却是个很好的神，他知道自己许会给凡人带去厄运，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入世，宁愿躲在山野里。可他又是那么想要陪伴，喜欢热闹的人，唉。”

白术看着少年那一副哀叹的样子，嫌弃地别过脸，冷哼道，“他很完美，身边也有了很多人，热闹得很。”

这话倒是不假，那人身边越来越多的烦人精，能分给他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只是这种牢骚他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

可对面的少年听了却是一脸的落寞。

他撇着嘴羡慕道，“他可真好命。”

好不好命白术不作评价，但他听出了对面那人是真的羡慕。

于是他好心宽慰道，“你和他长得一样，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少年听了不但不欣慰，反而有些气恼。

只听他愤愤道，“拉倒吧，都说了我就是他，所以他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等他寿命耗尽时，他的结局，也就是我的结局，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白术听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于是问道，“什么结局？”

少年挑眉摇了摇头，解释说，“说不清，反正不是什么好的结局，也是天罚在那个谁那里偷窥来的，那谁不想让赫胥活，所以他势必要死的。”

白术听得面色铁青，他咬着牙，两腮明显凸起，眼底的冰蓝色显得冷儿不妖。

少年见他眼里的异色，好奇地凑上前去瞧，嘴里还念叨着，“原来你怒急了眼睛是蓝色的？他见过没？”

白术见他靠得近，往一旁挪了挪，不悦地斥道，“回去，别靠我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