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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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帮你解决。不过我正好需要信得过的帮手，你要不要考虑回来。&rdo;当初还没有全心全意在打拼的时候，我一直为陆风打下手，几乎看着他的事业从小虾米长成大鲸鱼。后来我自己翅膀硬了，渐渐另起炉灶，热衷于帮人打官司，跟他关系自然就淡了。现在再投到他门下，很有些从头来过的味道。多年努力化为泡影，要面对这个事实我多少有点心凉。但现在自己陷在烂泥里，能有人把我拉出来，给我个地方抖抖干净，已经不错了。两手空空回t城，也好过目前在夹着尾巴灰溜溜熬日子。&ldo;谢谢你。&rdo;当晚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其实打算要带的并不多，我是败走，又不是出门旅行，挑要紧的拿就是了。翻抽屉的时候从牛皮纸袋里倒出一张照片，是柯洛拍的，那时候我们都赤裸裸在床上躺着，做过爱以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接吻，那小鬼突然闹着要拍照，我拗不过他，所以还是有了这么张拍立得。照片上的柯洛笑得灿烂，旁边的老男人头发乱莲蓬地，一脸僵硬，想看镜头又不敢看，傻得很。不知怎么的就看得发呆，腿发麻了才醒悟过来，嗤笑一声把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揉了揉，往边上一丢。过了一会儿，又捡回来，摊开了塞进口袋里。算了，不必计较，反正也都过去了，一张破照片，留着当个想念，免得我太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一回国就有人来接我，陆风倒很客气，让人把我安顿得舒舒服服，但他似乎确实非常忙碌，被什么缠身一般，我连着休息了好几天，才蒙他老人家召觐，去公司见他。陆风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四十多岁了，一般事业如此成功的男人在奔往五十岁的途中，都该多少有啤酒肚，因为压力过大而微微谢顶，并有这样那样的不良嗜好。然而再见到他，他却还是身材好得很，一如十几年前那般英挺冷峻，不动声色，眉眼间那种隐隐的嚣张骄傲一点也没变。我想大概是他太冷酷了，本身就好比一个冷藏雪库，所以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保鲜得比一般人要久得多。&ldo;我累了。&rdo;一见面，他就以面瘫的表情这么劈头盖脸地给我一句，吓得我背上一哆嗦，差点以为他要说&ldo;我累了，你们都给我陪葬吧。&rdo;这才是他的风格啊。&ldo;手里这些事想交给别人打理，&rdo;他端坐着，喝口茶，若有所思，&ldo;人选是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很能干，不过还是小孩子，需要有人带着他。&rdo;我&ldo;哦&rdo;了一声。陆风会帮人带小孩那才有鬼，多半是他自己的私生子，至于怎么生出来的，那是个谜。&ldo;那么，难道你觉得我能比你带得更好？&rdo;他放下杯子，笑了笑，&ldo;当然不，但是我没空。&rdo;我立刻识趣地不再问。会让陆风忙得没时间，应付不来的事情全世界只会有一件，就是他折腾着喜欢了几十年的男人。那个人我也见过，高个子，但很瘦，斯文的读书人模样，身体似乎不太好，没脾气，总是笑，陆风一巴掌就能把他打死，却反而拿他没办法。那人看着就不是会闹别扭的，我只能想陆风肯定又是做了什么歹毒的，把他逼急了，弄得不可收拾。没人再说话，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喝茶，各怀心事。&ldo;我真是做错了。&rdo;听他这么说，我暗叹了一声，抬眼看他。其实我们不谈生意的时候算得上是朋友，我了解他，也偶尔听他含蓄地说心事。就算他那么骄傲的人，一样需要倾诉的。&ldo;不能弥补吗？&rdo;他摇一摇头，&ldo;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能补回来的？做了就是做了，死了就是死了，说什么补，都是屁话。只是想等小辰不再怪我。&rdo;他又笑了笑，&ldo;算了，我知道他从来都恨我。lee，我现在相信，是有报应的。&rdo;我听他说得苦痛，而那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真是要佩服他的面瘫功力。房间里的低气压无法排解，我伸手向桌上打开的盒子里拿了根雪茄，&ldo;抽烟么？&rdo;陆风又喝口茶，&ldo;我戒了，你若想抽，到外面去。&rdo;&ldo;戒？&rdo;我倒抽口气，感觉好比看见狮子啃萝卜。&ldo;我不能让小辰抽二手烟，自己也还想多活几年呢，&rdo;他脸上突然缓和下来的温柔表情让我心里一动，&ldo;我想跟小辰在一起久一点。&rdo;我倒很想无情地嘲笑他一回，但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说出来的就软了：&ldo;他简直就是你的眼珠子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