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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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蒙皱起眉毛哼了一声：&ldo;你到底有没有神经？&rdo;&ldo;什么啊……&rdo;&ldo;我不想跟你说话。让开。&rdo;推了男人一把，大步走过。之所以这么高姿态，是因为心里笃定男人会叫住他。&ldo;肖蒙！&rdo;果然。&ldo;那天我是说得过分了一点……但你也有不对啊，&rdo;眼看肖蒙脸色又开始发青，加彦忙让步，&ldo;好啦，你不要气了。走吧，我请你吃晚饭。&rdo;肖蒙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ldo;你想怎么样啊，&rdo;男人着急了，&ldo;只是那么一点小事而已……&rdo;&ldo;我不觉得被说成虚伪是小事。&rdo;加彦愤懑地咽着气，无尽委屈，但还是追上去拉住他：&ldo;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计较了。&rdo;肖蒙这才转头看男人。清瘦的脸，眼睛下是大片疲惫的阴影，鼻尖因为忍气吞声的不甘而微微发红。真的是无甚特色的相貌。但他却暗自微笑起来。原定的加班计划自然取消了，只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去开车出来。&ldo;到什么地方吃饭？&rdo;加彦咽了一下口水：&ldo;我家……&rdo;肖蒙不带感情地&ldo;唔&rdo;了一声，继续目不斜视地开车。&ldo;外面吃太贵了……&rdo;男人有些羞耻地解释着，手放在膝盖上，&ldo;菜都已经做好了，天气这么热，放在那里也不会凉掉。现在过去吃刚刚好……&rdo;&ldo;笨蛋。&rdo;男人不出声了。过一会儿才呼了口气：&ldo;这段时间比较拮据一点……以后慢慢的应该会好起来……&rdo;肖蒙真想压住他缓缓动着的嘴唇，把他按在座位上激烈亲吻，粗暴地爱抚。加彦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ldo;不过现在经济不景气，在外面找兼职赚钱也比以前更难呢，我们公司都不发加班补贴了，真是……&rdo;肖蒙脑子里阴暗的幻想突然中断，一丝不悦的警惕插了进来。&ldo;你再怎么讨好我，我也不会借钱给你的。&rdo;加彦停住，哑然地看着他，气得几乎要抽泣起来：&ldo;肖蒙！你这种人……&rdo;之后便用力扭过头不再和他说话。肖蒙也无声地开着车。有这种想法的确很卑鄙，但他先提出来，也总比最后由加彦来提要好得多。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加彦需要的话，尽管态度是一贯的恶劣，再大的数目他也都会给得很爽快──当然若用途是追求女人，那就免谈。他是害怕&ldo;加彦只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才肯接近我&rdo;的设想。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将来可能形成的最佳相处模式会是什么，但陷入金钱交易关系那显然是最糟糕的一种。过很久才听到男人僵硬地：&ldo;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肖蒙。我又不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做朋友。&rdo;&ldo;那就好。&rdo;男人伤心的神色和窗外的街景一起闪烁着晃过。廉价公寓地势太差的缘故，从停好车的地方走过去居然都要很长一段路，肖蒙出了一背的汗，身上粘腻，咒骂个不停，加彦只好笑着安慰似的道着歉。大约只有二十平米的公寓，还划分出卧室客厅浴室和厨房，狭窄程度可想而知，幸好还算干净，看得出来是特意打扫过了，窗帘还是刚洗好的，挂在那里微微有点湿。肖蒙的气才有些消下去，就因为居然还没装上冷气只能吹电扇而又发作起来。&ldo;你有毛病啊？这种天没有冷气怎么过得下去？！上次不是已经说要买了吗？&rdo;&ldo;并不会很热啊……&rdo;&ldo;三十二度还不热？&rdo;肖蒙冷笑着看他，&ldo;你不会是穷得连二手货也买不起吧？&rdo;加彦难堪地沈默着把菜一道道摆上桌。&ldo;你都工作快十年了，&rdo;肖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ldo;怎么会这么没用？！&rdo;加彦有点凄惨地笑了笑，安静地摆着筷子。肖蒙并不知道他有多穷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理解。这套舅舅留给他的小公寓也早已经抵押给银行，贷款用来替美纱还了一部分债。余下的部分昨天也还清了。是从……地下钱庄借的款。拆了东墙补西墙，他也知道借这种高利贷有多可怕，但拿不回钱的时候，美纱冷漠的表情真是会让人觉得犹如身在冰窖般刺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