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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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里连话也说不上，眼看着要过元旦，他把该送给杜悠予的东西收拾好，趁晚上送上门去。不想杜悠予的住处却是热闹非凡，屋子外边停了不少的车，灯红酒绿从窗户透出老远。钟理在门口听了会儿声音，知道里面原来是在开party。当然是没他的分。钟理从窗户往里面看了一阵子，把一大袋特产挂在门把手上。里边是老妈亲手做的腊肠，自家腌的咸菜，他觉得比店里卖的都好吃，还有手织的围巾、手套跟袜子、拖鞋。东西比起来寒酸，可都是真心实意。走了几步，钟理还是忍不住转头又走回去。他做不来这么偷偷摸摸的，凡事还是该当面来得好。钟理按了门铃，里面太热闹，过了挺久才有人来开门。不是杜悠予，是他并不认得的面孔，但对方倒是认得他，一下子就露出避之唯恐不及的神色。钟理不由气愤，这些人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怎么的，又没挨过他的打，人云亦云地就跟着装害怕，于是索性粗声道：&ldo;喂，我找杜悠予。&rdo;屋内在瞬间安静之后又有了些骚动，他就跟只闯进瓷器店的牛似的。杜悠予也终于看见站在门口的他了，远远地隔着人群问道：&ldo;有什么事？&rdo;钟理在高昂起来的音乐声中也只能举高手里的东西，扯着嗓子回应他：&ldo;过新年了，我妈寄了点腊肠咸菜过来，要我带给你。&rdo;他说得大声，满屋子的人都听得笑了，如此的不合时宜。杜悠予也只点了点头：&ldo;就放那里吧。&rdo;钟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有些别扭。他来就是为了能和杜悠予好好谈一次，把该说的东西都说开，可这样又是连话都说不上。&ldo;杜悠予，我有话跟你说。&rdo;&ldo;什么？&rdo;仍然是拉开嗓门的吼话。杜悠予没让他进来，他也不好没头没脑地硬闯，只得在门口涨红了脸。&ldo;对不住。上次是我混帐了。&rdo;周围的人静了一静，又是一番窃笑，弄得钟理越发面红耳赤。杜悠予沉默过后则是淡淡的大方：&ldo;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rdo;钟理在慌张和意外之余，更觉得轻松高兴，杜悠予到底还是个爽快人，没那么小心眼。但进屋待了一会儿，钟理慢慢也不自在了。杜悠予并不打算招呼他，只忙自己的，几个人玩闹在一起，灌酒嘻笑，俊男美女们裹在小礼服里的身段看得人眼花撩乱，他在边上站了好久，试着叫了杜悠予好几声，也插不上嘴。钟理原本是个爱热闹的，不难交朋友。但这屋里的人像是都知道他的&ldo;劣迹&rdo;，没人愿意多跟他说话，带着公式化笑容聊上两句就借故走开。钟理应付不来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假客套真冷淡，脸皮也终究还是薄，就不找人说话了。找个地方坐着，拿了些东西过来使劲吃，不至于显得太被孤立。杜悠予则已经喝得微醺，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带着慵懒微笑，有些撩人。好几个人围着他，有坐在他腿上的，也有搂着他脖子的，有柔软丰满的娇艳美女，也不乏俊俏的男性。即使除去在公司里的地位这块筹码，他也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大家喝得不少，酒劲上来，都放得开，也放肆了，挂在他身上，甚至跨坐到他腰上，百无禁忌。钟理看得不知说什么好，眼见他们还接吻，杜悠予笑着很是投入，就不敢再看了，低头吃盘子上的蛋糕。&ldo;钟理。&rdo;&ldo;哎。&rdo;钟理忙放下盘子，挺高兴杜悠予今晚总算叫了他。&ldo;你怎么还没走啊？&rdo;钟理略微尴尬：&ldo;是啊，等下就走&rdo;&ldo;没事，就是问问，你随便玩。&rdo;杜悠予扬了扬手，&ldo;多看看，才能多了解，免得闹笑话。&rdo;&ldo;呃&rdo;&ldo;你说我打你主意，&rdo;杜悠予按住一只试图探进他衣服里的做了水晶指甲的手，笑道，&ldo;你觉得我用得着吗？&rdo;钟理很是尴尬，仍然红着脸答了他：&ldo;用不着。&rdo;&ldo;你知道就好。&rdo;&ldo;嗯&rdo;&ldo;这圈子里，最不稀罕的就是人。你别想得太多。&rdo;钟理又答应了一声，满脸已是通红，手脚都没地方放了。钟理回到家，耳朵脖子还是红通通的，用冰凉的手使劲把脸按了一通，火辣辣的感觉也没有丝毫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