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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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毫不留情地插进来。我所有的声音全部噎住，痛得眼前一片血红，嘴唇咬得紧紧的，可还是哆嗦起来。我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手指痉挛地抠著桌面，抠得指甲都快断了。什麽时候结束的不清楚。长久的静默。我神智混乱地望著空白的上方，有点恍惚，他的脸怎麽也看不清楚。&ldo;小辰。&rdo;连声音也觉得陌生。&ldo;小辰，小辰……&rdo;他机械地重复著，单调又呆滞。电话铃响了，我索性闭上眼睛。&ldo;不去！我管你是什麽会！……别来烦我！&rdo;话筒重重摔了回去。但几乎是马上又响了起来。&ldo;叫你滚听到没有！……我现在走不开！！…他妈的随便怎麽样都好！！！……&rdo;急促喘息著沈默了一会儿，挂上电话。&ldo;小辰。&rdo;我没动，眼睛闭得紧紧的。他手指笨拙僵硬地整理著我凌乱的衣服：&ldo;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乖乖等我，不要乱动。……我呆会儿就回来，好不好？&rdo;我像睡著了，或者死掉了一样，全无动静。办公室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我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动作迟缓地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火车站里许多人都盯著我看，他们大概是没见过一个脸肿得可笑，衣裳不整双手空空的人倾囊所有地数著零钱买票，觉得希奇。我静静坐著等车。这大概就是结局了。恍然想起那个算命瞎子的话。他是对的。当时应该多多地给他钱，而不是把他当江湖骗子用喝过的汽水打发他。可惜我在今天之前一直是个傻瓜。longwayho&ldo;你怎麽又睡著了！&rdo;亦晨怒气冲冲的声音如同一个响雷，把我震得从地板上弹起来，&ldo;看那样子还在做梦呢！我写的歌有那麽差吗？！看你！！！睡得口水都出来了！&rdo;我半睁著眼睛一脸茫然。他更气不过，抓住我狠狠打了两记屁股：&ldo;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rdo;&ldo;唔……&rdo;我总算清醒了一点。亦晨最近灵感大发作曲一首，硬要弹来给我听听，哪知道我趴在他旁边，还没听完几个音符就睡得巨香。&ldo;弹，弹得挺好的。&rdo;&ldo;好你还睡？又不是安魂曲！&rdo;&ldo;……&rdo;我抓抓头，有点愧疚，&ldo;我累了……&rdo;亦晨无奈地放下guitar摸摸我的脸：&ldo;又累？老哥你脸色真的很差耶……从那天回来就萎靡不振。喂，我有买很多好东西给你吃耶，还这样？&rdo;&ldo;不过说真的，你那天那样子吓死我了……你被人抢啦？连衣服都是破的，脸上还一条一条……&rdo;一回想他就又怒冲冲把眉毛竖起来，&ldo;你是猪啊！没钱不会打个电话让我汇给你？！坐那麽久火车居然连水都没喝一口，你要是死在车上那我怎麽办？一声不吭去了s城，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到站才给我电话，害我上课上到一半从後门爬出去……见到你还以为是见到鬼……你到底去s城干什麽去了？混得那麽惨？&rdo;我用最後的钱买了张票回x城。除了亦晨，想不出第二个可以见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直爱我。幸好秦朗不在，亦晨也从来不提他，似乎世界上从没存在过这个人，我才能自欺欺人地心安理得留下来。和亦晨睡在一张床上，在同一个锅里捞东西吃，坐在地上看同一本书，就像我们很小的时候曾做过的一样。亦晨的身体也很温暖，他仍然记得哥哥一入冬就全身冰凉的毛病，睡觉的时候会用腿夹紧我几乎失去温度的双脚，紧紧抱著我让我把手掌藏在他腋下取暖。我们那麽亲密无间，似乎谁也没有长大过，似乎我们之间没有隔著那纷纷扰扰的十几年。&ldo;老哥你会不会是欠了黑社会钱了，好容易逃到这里来的？&rdo;亦晨什麽都好，就时候某些时候有点十三点。我打了个呵欠，不理他。&ldo;要是真的缺钱，我可以给你，最近都有在打工，存了一些。&rdo;他说&ldo;给&rdo;，而不是&ldo;借&rdo;。亦晨性格里就是有些率直诚挚得傻气的东西。正因为这样，他才比我可爱，也比我幸福。&ldo;要是还不够，我可以帮朋友去卖衣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