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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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随便坐吧。&rdo;他穿得很随意，开司米毛衣，休闲长裤，赤著脚在铺了长毛地毯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好象故意要反衬我一身明显刻意挑选的衣服，不自觉交握著手坐在沙发上的拘谨。他打量了我一遍，眼光落在我那一看就知道是新拆封的衬衫上，玩味一笑。我全身不自在地羞耻，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居然会蠢得穿著全新的衣服过来……其实这本来也没什麽，衣服买回来当然会有崭新的第一次……但被他用那种透彻的眼光一看，就好象我隆重得多麽可笑似的。&ldo;喝杯酒吧。&rdo;他递过酒杯，不知道为什麽还不经意似地看了下时间。&ldo;恩。&rdo;我接过杯子却只是把它握在手里。&ldo;试看看，年份很不错的红酒，你应该会喜欢。&rdo;&ldo;哦。&rdo;我抿了一口，舒口气，&ldo;是很好。&rdo;他笑了，露出白亮的牙齿，&ldo;我知道你会喜欢……恩，怎麽怀疑的眼神？我当然记得你的口味了。&rdo;&ldo;哦……&rdo;一瞬间我居然有些感动，默默把整杯酒都喝下去。&ldo;陆风……&rdo;&ldo;恩？&rdo;他漫不经心地转著酒杯，好象在聆听英制音响里低低流淌出来的音乐。&ldo;真对不起，那个时候突然走掉……&rdo;我咽了咽口水，&ldo;很抱歉，可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妈妈和弟弟的事，你能理解吗？那些事情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所以……结果後来出了一些事情，一直没办法去找你……&rdo;抬头却对上他心不在焉的表情。&ldo;陆风？&rdo;&ldo;啊？&rdo;他刚刚注意到我在说话一般，&ldo;啊，你刚才说什麽了吗？不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rdo;&ldo;……&rdo;我尴尬地摆摆手，&ldo;没什麽。&rdo;&ldo;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rdo;t城寸土寸金，这种规模的住宅实在不能仅用&ldo;奢侈&rdo;两个字来形容。&ldo;是啊，还没有女主人，当然男副主人也没有。&rdo;他又是一笑，端详著我，&ldo;怎麽？有点遗憾？&rdo;&ldo;恩？&rdo;&ldo;你那个时候要是没离开我，它现在就是你的了，是吧？&rdo;我愕然，还了不及开口，他已经笑了：&ldo;开个玩笑，不用紧张。&rdo;&ldo;当然，那时候我差点就成了穷光蛋，不用说你，就是我自己也想不到还能站得起来。&rdo;我莫名其妙，只好又低头喝了一口酒&ldo;所以也不能怪你没眼光。&rdo;他突然凑得近了点，&ldo;对了，听说你娶了卓飞的女儿，不错嘛，恭喜你。&rdo;我全身蓦然紧绷，脸色惨白地瞪著他。&ldo;卓家在t城的确是富甲一方，我没想到你对女人也这麽有本事。&rdo;他摸了一下下巴，微笑，&ldo;不过後来又离婚了？真可惜，乘龙快婿做的不舒服吗？那麽……你来找我，是因为卓蓝抛弃你了呢，还是因为知道我比卓家更得势，就抛弃了她？&rdo;我觉得逻辑混乱起来。他说的这些，好象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之外。&ldo;怎麽？脸色这麽难看？你哪里不舒服吗？&rdo;用的是关怀的语气，可是我从他脸上一点也找不到相应的表情。&ldo;没有……&rdo;我微微打著哆嗦。明明心里觉得发冷，身上却越来越烫……奇怪的涌动的燥热……我忍耐地并紧膝盖，额头上泌出一层汗。&ldo;是不是我说了什麽让你害怕的话了？&rdo;他笑，&ldo;你不用怕，以前的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那时候两手空空，的确是不能跟卓家相提并论，也难怪你要改变主意。只不过你怎麽都不通知我一声，哄得我跑回纽约办理好手续，再眼巴巴赶回来接你，却扑了场空。&rdo;&ldo;不是的，我……&rdo;&ldo;你一直都很喜欢我？这麽多年都忘不掉？现在想来再续前缘？&rdo;他笑著打量我，满脸了然，&ldo;是不是？&rdo;我头脑越来越混沌，只觉他笑的奇怪，说的话也奇怪。他虽然叫我来，虽然对我笑，虽然很温和……我怎麽会觉得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我。他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ldo;你怎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