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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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睡着了，你是病了。”乞伏炽磐整了整被宋容靠皱的衣领，语气温和，“宋容，你是否有什么心事？”

乞伏炽磐在宫中为医许久，只一眼就能看到她的郁结之处。

宋容当然不能跟他说关于竹林里发现的刻字一事，本身这件事情她也没有理清楚思路，而乞伏炽磐又只是这个乙女游戏世界中的一个角色。她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找个借口转移视线：“我就是担心李恂。”

乞伏炽磐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已经进入了秦地，再过几天就能抵达苑川，等到了苑川，我便立刻加派人手，去帮你寻他。”

“多谢。”宋容点了点头。

从马车里下来，乞伏炽磐看了一眼守在车边的明埠、明月二人：“明月，下去领罚三十杖。明埠看着执行。”

“是。”明月与明埠几乎是同时应答。

明月之所以要受罚，是因为她没有提前注意到宋容身体的不适，明月的职责是保护宋容，除了保护她安危，更要关注她的健康状态，只要她提前发现宋容精神不佳，就不至于等到她生病了才发现。

商队原地休整了两个时辰后，便再次踏上了前往苑川之路。正如乞伏炽磐所说，现在已进入了秦地，抵达苑川只需要几天的功夫。

当今秦帝名为姚兴，乞伏炽磐的父亲乞伏乾归就在秦地苑川。

此事颇为久远复杂：乞伏鲜卑一族原居漠北，西晋时期迁徙到陇西。淝水之战后，乞伏鲜卑一族拥兵自立，得陇西、巴西之地，与现在的秦地西边建立国度，国号为西秦。西秦国力日益强大，使得秦帝姚兴不安。姚兴率军攻打西秦，两军交战数月，西秦不敌兵败，为了求得庇护，乞伏炽磐的父亲将其作为质子送到了南凉，乞伏炽磐在南凉度过了数年后，又因南凉与秦重联盟约，失去了庇护，乞伏一族辗转最后仍臣服归属了秦国。

现如今，乞伏炽磐的父亲乞伏乾归被姚兴封为归义侯，坐镇在苑川。乞伏炽磐此次归来，已提前着信给秦帝姚兴，姚兴令其抵达苑川后，即刻进都入宫。

宋容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一路生着病抵达苑川，然后被人昏昏沉沉扶入了一间房间休息。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抵达后的第二天早晨了。

她从榻上刚坐起，立刻有两名女婢入内，替她梳洗更衣。宋容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这里是苑川吗？这里已经到苑川了吗？”

女婢回应道：“姑娘，这里是苑川归义侯府。”

归……归义侯又是什么鬼？宋容简直懵了，她连忙推开女婢踏出房门，门外的明月握着剑一直守卫着，见她出来，便立刻行礼。

“明月，乞伏炽磐呢，他在哪里？我们怎么会在归义侯府？”宋容因一路上都与明月坐同一辆马车，已经熟悉。

明月回答道：“公子昨日抵达苑川后，连夜出发去了长安，他要入宫面圣。”

乞伏炽磐能够直接面圣？宋容虽然知道日后乞伏炽磐会登上帝位，但却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之前明明只是一个宫中太医，为什么现在忽然能带着她入住归义侯府，而且还能去面圣？乞伏炽磐到底是谁？

宋容连忙查看手机游戏界面，上面关于乞伏炽磐的介绍也只寥寥数语，而且大多是乙女游戏用来吸引女性玩家的那些关于美男的形容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明月，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知晓姑娘一人身在王府不安，所以昨日连夜前往长安，便是要在今日赶回。”明月冷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安慰。

宋容舒了一口气：“如此，那我便等他回来。”

到底是什么人

乞伏炽磐连夜赶至长安，又在凌晨之时等候在秦王宫。

后秦帝姚兴上朝需一个上午的时间，乞伏炽磐就在宫门外等候足足一个上午。直到姚兴宣召，乞伏炽磐才入了宫内。

当年后秦与西秦开战，姚兴亲自指挥作战，才勉强赢了乞伏一族，现如今乞伏乾归的儿子也归来了，姚兴或多或少有些忌惮。原想随意封个闲职，让他自生自灭，但又想到乞伏乾归现如今子嗣返回身边，万一生出密谋之心，反而对他的帝位有影响，便使了一计，明面上册封乞伏炽磐为振忠将军、又兼兴晋太守，但言谈中又指派他跟随大将齐难即刻前往河西迎击敌军叛党。

乞伏炽磐虽为将军，手中却无兵权，兵权只在齐难手中，若他死在叛军手里，到时候乞伏乾归的气，也撒不到他头上。

姚兴此建议乞伏炽磐本可以拒绝，因他并未直接明言，也唯恐留下话柄，却没想乞伏炽磐竟直截了当自荐，应承下前往河西迎击敌军叛党一事。这让姚兴有些不解：“怎么，他竟愿意自己去赴死？”

“陛下，乞伏一族骁勇善战，许是乞伏小儿自认为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边上有一位大臣自乞伏炽磐走后，便道出这么一句话。

之前给姚兴出主意，给乞伏炽磐册封将军，又推荐其上战场的，正是此大臣。

姚兴显得嗤之以鼻：“那就让他去吧，若是赢了，便是给朕解决了难题。若是输了惨死，也怪不得朕了。”

宋容留在归义侯府等了一日，却不见乞伏炽磐回来。傍晚的时候有士兵带来了口信，告知明月乞伏炽磐前往河西战场一事，明月即刻禀报了宋容。宋容本来就等得焦急，却得知乞伏炽磐去了河西战场，整个人都懵了：“乞伏炽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又会上了战场去？”

“公子是归义侯之子，归义侯曾是西秦帝君，而公子则是西秦太子。”明月并无隐瞒，而是将宋容想知道的逐一告知。

宋容简直目瞪口呆，她对历史本来就不熟悉，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变异的乙女游戏剧本。原本以为乞伏炽磐日后登上帝位，是类似曹操或朱元璋那种从草根坐起，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却不料原来乞伏炽磐本身就是帝王血脉。

他的父亲曾是西秦帝君，一国之君，因战败后投降后秦，被封为归义侯，居住在苑川。

“那他为什么会到南燕国皇宫里当太医？”宋容不解。明月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但能猜个大概：“当年西秦未亡前，曾向南凉寻求庇护，并且送公子前往南凉为质。后来南凉与后秦达成协议，西秦亡国后，只得臣服归降后秦。南凉一直不肯放公子返回后秦，公子只能使计逃脱，南凉的人在所有进入后秦的要塞都安插了人手，想要将公子捉回去，想来公子是因为如此才冒险化作太医隐藏在南燕宫内，直到南凉放弃追捕后，便回到了苑川。”

所以，之后她便在南燕皇宫遇到了乞伏炽磐，因他本来就要从宫中离开，所以顺手也带上了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容总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这种隐藏的方式更是无稽之谈。天地之大，乞伏炽磐有一万种方法隐藏在南燕国或者其他国度内，他的手段那么厉害，他认识那么多的人，无论是明月兄妹或者庆府的人，这些地方他都可以藏，为什么偏偏是南燕国？而且是南燕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