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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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十分兴奋，赏了赵昀德一片金叶子，向他探问皇城北郊的风光，其实只是为了了解那边的地方情况，好寻找逃走的路线。赵昀德笑了笑，把皇城北郊的地貌大致介绍了一下：“宋姑娘若想赏景，北郊却不是一个好地方，那里四周荒芜，一侧靠着护城河，另一侧临着黑角山，无甚风景可瞧。”

“有没有什么路可走……比如风景很好的路。”宋容追问了一句。

赵昀德想了想：“官路只有一条，两边也都是荒地，没什么好的风景。不过通常一些拾柴的老人会从小道走，小道就在祭祀台的后面。当日皇族祭祀，所有道都会封起来，宋姑娘还是不要想着瞧风景了。改日让皇上带您去南郊那，那儿风景好。”

会封道啊……她完全没想到。不过再封道也比从皇宫里逃出去容易，更何况周围边界那么大，就算不走道，翻个山都行。

于是她又塞了赵昀德一张金叶子，央求着得了一张南燕都城的地貌图，想看看哪里好玩。赵昀德没有多想，命人下午的时候将地貌图送到了。

地貌图标注的比较清楚，包括山脉、房屋、河流，以及官道。但像一些小道小路，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了这张地图，宋容就可以辨别方向。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宋容已经整装待发，有宫人前来告知具体出发时间，因为抵达北郊需要两个多时辰，加上整个宫中有许多人都要前往，所以启程会非常早。宋容得知出发时间时还哀嚎了一下，丑时一刻出发，凌晨2点多啊？！太早了吧。

“姑娘今日早些睡吧，明日一早奴婢便来唤你。”宫女道。

“不是说到北郊不过才两个时辰多一些么？”按2小时一个时辰算，到那儿也就4个多小时，算久一点5个小时好了，到那边也才7点多啊？一大早祈雨啊？

宫女点了点头：“是的。只是祈雨所需的祭品非常多，需要一路供奉一路前往祭台。那些祭品往往能蔓延整条路，还要整齐摆放，耗费的时间非常长，便需要早些去了。”

“我听说……祭品中有一个活人。”这件事宋容也是在前几天听说的，刚得知是还吓了一跳。宫女应道：“嗯，今年的祭品听说是一个犯了事的十四岁男孩，被判了死刑。”

“十四岁？那不还只是一个孩子吗？一个孩子能犯什么事儿。”

“听说是害了一个太乐府的乐女。”

还有这种事？太乐府的乐女，就是女官了，杀害女官，那确实是重罪。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杀害一个女官？这也太奇怪了。

她还想问，宫女已端着茶水出去了。

宋容只好继续研究了一下当日祈雨祭祀的地图位置，然后早早睡去。

第二日很快到来了，宋容起床时间是凌晨1点，被迷迷糊糊的唤醒，然后穿着打扮后送上了步辇，抵达皇宫宫门外等候。一直等了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到齐了，在丑时一刻准时启程，前往了南城北郊。

换了马车后，她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看到有一辆囚车从拐角处被押上来，跟随在祭品的最后面。因为实在太黑，所以看不清楚车上的人，等囚车到了最末端，她就彻底看不见了，只能放弃。

一路摇摇晃晃驶出了皇城，荒郊的官道也不是很好走，满地的坑，马车也一震一震的。

宋容过一会儿就掀开帘子查看一下路线，过一会儿就掀开帘子查看一下路线，一次把下巴搁在车窗沿边，结果马车突然狠狠一震，她牙齿猛地磕到了嘴唇。

“哎哟！”她喊了一声，抬手一抹，看到了鲜红的血，“怎么回事，古代的路也太不平了。”

正埋怨着，忽然不知怎么的整个人怔了一下。

怎么回事？刚才这一幕……怎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以前也经历过，就走在这样的路上，坐在这样的马车里，如此被磕到了嘴唇？

擦干净嘴上的血迹，她将帘子掀大，整个头探出了车窗外，远处已有一缕光芒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来，光芒穿透群山的弧线，好像金光洒落那般，又美又孤寂。这种熟悉感转瞬即逝，没有在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

可能是“即视现象”？

“即视现象”就是似曾相识，指的是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还有一种叫法是“海马效应”。

人有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错觉，走过一条路，渡过一条河，踩过路边一块石子，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这种事情曾经也遇到过。其实这是大脑皮层瞬时放出了信息，让你误以为这个地方是曾经自己走过遇过的。

人类的大脑里有一个记忆缓存区，当看见一些东西或一些事时，会先把记忆存储在缓存区。但有时候记忆储存时会储存错误，，把它存在历史记忆中去了，在看着眼前的事情的时候你又从历史记忆中把它找出来，就觉得好像以前发生过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重新趴在马车窗沿上，宋容喃喃自语，“不过这些古代人也真是迷信，举办祭祀就能祈来雨吗？要是老天不给云，就算祈祷一百遍都没有用。哎，好困，还是再睡一会儿，等到了再说吧。”

祭天

队伍在进行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后，终于抵达了南燕都城北郊祭台。

祭台由一百九十二层石阶构成，两侧是光滑的白玉石堆砌，其中一面向阳延伸出石阶。祭台顶上有十二根石柱指向天空，正中有一个巨大的鼎，鼎内会燃起大火，焚烧祭品祭天。大多数牛羊谷物等祭品都陈列四天三夜，然后投入鼎中经过大火吞没祭典，而活人，会在最后一天由皇帝亲手射箭杀死，再投入鼎中供奉神明。

宋容跟着队伍站在距离祭台非常远的一个地方，虽然还在春季，但已接近夏初，天气有些炎热，日头也很毒，她抬手遮着眼睛，看向远处忙碌的宫女太监：“这么多人，要溜走应该很容易吧。”

如此想着，她便朝着四周望了几圈：“我想如厕。”

她找了一个借口，听得身后的宫女脸一红：“宋姑娘……有一辆专门用来摆放恭桶的马车，我带您过去。”

“不用不用，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宋容尴尬的笑笑，“你这么跟着我，我很不好意思，压力太大了。”

宫女本来也不想去，马车里的恭桶使用的人比较多，而且无法清理，异味很重，就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宋容连忙开口：“多谢多谢，我先去如厕了。”

她佯装朝着宫女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等发现宫女已经没有再看她之后，便连忙闪到了忙碌的人群中。祈雨祭祀时间是在中午的，现在不过早上七八点，还早得很，至少有三四个小时可以让她开溜。更何况即便祈雨祭祀开始了，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嘿嘿。”她正穿梭在人群里，忽然看到那辆关着活人祭品的囚车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