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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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屈辱的走亲记一（第1页）

“你亲戚家是不是还有其他长辈？”孙浅见青柠拿起一件牛仔短裤道，“有其他长辈的话，穿短裤不是太合适。”

“是，据说我老姑家的子女也会回来。”青柠又拿起一条黑裤子，“不行穿这件。”

“大姐，那是秋装，你这三十度的天气穿出去，不怕热废了。”只见孙浅从自己衣柜里找出一件白色连衣裙，在青柠身上比了比，“这件不错，适合你穿。”

“不行，我……。”青柠推脱道。

“我什么我，又不是让你裸奔，纠结个毛线。方领，有袖，还有盖过膝盖了，我的大小姐，不该露的肉不会让你露出来一点。”

青柠反抗无效，只得快穿好，更何况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见青柠乌如瀑，不施粉黛，气质纯粹，乖巧可人，颜色虽不是时下流行的艳丽之美，但颇有种难以描述古香古色的韵味。

“你是我见过穿白色最好看的人，可惜你穿的总是黑色。”孙浅欣赏道。

“黑色百搭嘛！”青柠不安的向上提了提裙子不安道，“会不会太暴露了？”

“给你穿个深V都不一定能挤出点沟来。你是不是担心的太多了？”孙浅退后两步，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道，“脖子这块确实有点空。”说毕，便把自己随身戴的项链摘下来戴在青柠的脖子上。

这时青柠的电话响了，是父亲乘坐的那班车提前到站了。青柠慌忙戴上眼镜，穿了双小白鞋，提上布包出门了。等坐上公交，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戴着孙浅的项链。

上郡市的南车站位于上郡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南门，始建于上世纪5o年代，是上郡市最大的汽车客运集散地。5o多年来，一直承担着上郡市往东、西、南线的客运车辆。2oo7年，为了缓解上郡市汽车站运输及交通问题，某集团公司方才在迎宾大道北侧租赁15亩场地，经营上郡市汽车北站，分流了一部分开往北线的车辆。

由于城南汽车站使用年代长，整体车站破旧不堪，加之人流量大，车站前面人车拥堵不堪。即便如此情景，青柠仍是一眼便找出人群中的父亲。

只见白父不过五十出头，头已花白，身躯却依旧高大挺拔，不显老态，上身穿着件已洗涤多次肩头处白的藏青半袖，裤子是一条黑色料子裤，裤边处已磨毛破开，手里拿着个灰扑扑的文件袋，上面印着“计划生育”四个大字，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四个字上的白胶已经斑斑驳驳，向世人展示着属于它的年代感。这样的白父，好像是通过时空裂缝从九十年代穿越过来的，与这大城市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青柠走近了一些，方才看清父亲的脸庞，终日的田间劳作，使得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黢黑，脸上纹路横生，比城里人显老何止几岁。神色因一大早的舟车劳顿略显疲惫，疲惫中又带着些忐忑的不安和慌乱的期许。因天气炎热，额头上不止的渗出汗珠。

青柠心底一酸，终究是源于她。

否则，何至于如此。

“爸，今客车怎么提前到站了？”青柠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父亲道，“晕车了没？应该饿了吧！想吃点啥？”

父亲接过纸巾，随意擦了两把，又将变了色的纸巾装进裤兜里，淡淡扫了眼青柠的穿着道，“学生没个学生样。”

青柠脸一红，不知所措的捏紧布包袋子，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今天赶到绥县时，车里人就装满了，沿途再没停下装人。”

说起青柠老家的这趟客车，实在令人无语至极。

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走走停停到柳市八小时不止。逢站便停，逢人便拉，遇见路边的凉面碗托，司机也会停下来，小餐一顿，然后再慢慢悠悠的出。上郡市至绥县，路程较好时，开的这一趟比较新的客车，绥县到青柠老家时，山路崎岖，多忐忑，便换成一辆已经过检修年限的破客车。如果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顺利抵达终点，运气不好的话，路上熄火几次，甭管您情愿不情愿，你总得等着司机慢慢悠悠的把车修好。这也皆因这是村前通向城里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大多客人又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不好撕破脸闹腾，也不敢撕破脸皮闹腾，毕竟以后还得用人家。记得高中三年，青柠是吃尽了还回奔波的苦，幸好上大学后，有了途径青县的火车，青柠方才回家容易些。

“吃饭问题好解决，随便在哪里吃点面条就可以。”父亲大概没有察觉到青柠的局促，继续道，“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好，见到你叔叔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青柠不是没有设想过即将到来的场景是怎样的，甚至她想过具体怎样做才能彰显她的教养与独特。只是思来想去，她改变不了她的学历与专业。

她只是个丑小鸭，她能展示的所有不过一个小小的池塘。不像她的姐姐那般，随着雪白的翅膀优美的划过天空，她拥有那般广袤的天地，无限可以期待的未来。

青柠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示意他穿过马路，到对面去！“爸，那就我来做主，咱去吃拼三鲜，听说大街那有一家百年老店，味道特别正宗！”

“就近简单的吃点就行，我这心思也不吃饭上。能把你的就业问题解决了，我就是吃糠窝窝也比山珍海味强。”父亲的面色严肃道，“昨天听说你老姑出院了，你一会儿给你老姑放下五百块钱。当是你自己的人情门户，我的那份我再给！”说着，父亲便从那个破旧的手提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点出五张递给青柠，青柠推托未果只得接下，只是心里徒然一紧，憋屈的喘不过气来。

“还有件事，你婶婶这次也回来了，她这人……不太好相处，你言行仔细点。”父亲显然不擅长背后揭人短，含糊其辞道。

青柠其实是知道这段故事的，记得那时的她只有七八岁，老姑到她家走亲戚，青柠自小便与奶奶住，长辈们以为小小的青柠不知事，便未曾避讳的说了不少各家的隐秘，其中一起便是关于安嘉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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