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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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窗子望过去，十四姑娘也是身形窈窕、眉目如画，她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在做，一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丫鬟说闲话……云母双眸一凝，她加快脚步，轻轻地进了屋子，贴着板壁边蹑过去，果然正好听到了一句话尾巴。&ldo;……也是故弄玄虚，什么话不能直接同您说呢，非得闹成这样……&rdo;这个黄玉！云母眉头紧蹙，她放重脚步，掀帘子进了里屋。乘主子背对着自己，便狠狠白了黄玉一眼，黄玉便不敢再说了，她将委屈露在面上，嘟着嘴垂下了头去。&ldo;死到哪里去了。&rdo;她不说了，文娘也不问她，就像是看不到黄玉脸上的委屈一样，她转过头来嗔云母。&ldo;性子是越来越野了，大半天都不见人！&rdo;云母这下可不愁没有话头了，她压低了声音。&ldo;刚才出外走走，正巧就看见一群人过去太和坞、南岩轩那个方向……&rdo;文娘立刻坐直了身子，她要细问，看了黄玉一眼，又改了口。&ldo;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rdo;黄玉在文娘跟前，永远都是这样，也有她的差事，可始终都不能被真正重用。这丫头就是因为如此，才更怨愤十三姑娘，更乐于下她的坏话……等黄玉出了屋门，云母终究忍不住埋怨，&ldo;姑娘，她那挑拨是非的性子‐‐&rdo;&ldo;得了得了。&rdo;文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ldo;家里这么无聊，我听个笑话还不行吗？你说这一群人是去北面‐‐可看见了是去哪儿吗？&rdo;&ldo;要去南岩轩，过了玉虚观就该拐弯了。&rdo;云母沉吟了片刻。&ldo;可她们仿佛还一直向前走呢……因是去太和坞没有错了。&rdo;文娘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她坐直身子，口中喃喃道，&ldo;就要管，也不该问她……&rdo;她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又问云母。&ldo;你刚才去自雨堂，姐都说什么了？&rdo;说她不聪明吧，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就是性子过不去。云母一来有点被闹糊涂，二来也是被文娘折腾惯了，早就没了脾气，她低声说。&ldo;十三姑娘说了好些话，说姑娘&lso;就是家事，她也还差着火候呢&rso;，我又问了您的亲事，她说，&lso;这种事，没有我插口的道理&rso;。&rdo;第二句话，已经被兴奋的文娘给随意挥了挥手，就被放到了一边。她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了许久，口中呢呢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又过了一会，这才一跺脚，&ldo;走！你跟我出去一趟。&rdo;&ldo;这‐‐去哪儿呀？&rdo;云母已是一心一意地盘算起了十四姑娘的婚事，听文娘这么一说，她吓了老大一跳。&ldo;这风风雨雨的，咱们可不得安分点儿？别和您姐姐说的一样，本来没咱们的事了，东问西问，还惹事上身‐‐&rdo;&ldo;你啊！&rdo;文娘跺了跺脚。&ldo;比我还笨！你要不去，我自己去！&rdo;&ldo;这是要上哪去啊……&rdo;云母不敢再说了，她随在文娘身后出了屋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文娘扫了她一眼，唇角一扭，便露出了一个极是称心得意、极是兴奋快活的笑来，她竟是难得地把自己这跳脱的一面，在院子里头都给露了出来。&ldo;傻子，当然是去南岩轩啦！&rdo;比起宁静安闲的自雨堂、鸡飞狗跳的花月山房，谢罗的气氛就要合适得多了。同所有大事将临时的屋宇一样，它的平静中透着极度的克制，从底下人的眉眼，甚至是猫儿狗儿的姿态中，都能品出上位者的心情‐‐即使还没有发作，也已经是风雨欲来，雷霆只怕就在屋檐上空徘徊不定了。&ldo;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和你祖父都没有睡好。&rdo;四太太叹了口气，在女儿跟前，她毫不避讳自己的失望和愤怒。&ldo;就这么几口人了，还要从自己家里闹起来，这样的事，真是一想起来就生气……你不用担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rdo;蕙娘倒要比母亲平静得多了，她拍了拍母亲的手背。&ldo;您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咱们家，钱多人少，最招人惦记了……&rdo;到底还是有三分迷惑。&ldo;就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这几个月，我也时常留心，家里一切如常，可不是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思来想去‐‐&rdo;她征询地望了母亲一眼，见四太太冲她微微点头，才续道。&ldo;也就是太和坞有些动静了，可那也都是小事。按五姨娘为人，还不至于此吧，我也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