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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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呢？罗兰·加卡依所做得坏事翔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圣真的感到不可理解：“他还为此被训练成杀手杀人啊！翔的正义感、是非观不是最强的吗？”

“怎么说呢？”音苦笑着坐了下来：“如果真心爱着某一个人的话，那为了对方而抛弃原有的是非观、正义感乃至自己的信仰、理想都是可能的。或许为此坠入地狱他也无怨无悔吧！”

“爱？”圣惊愕的瞪着音：“你的意思是说翔，他爱上了－－罗兰·加卡依？”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圣此刻的心情，这简直令他无法接受。

“怎么可能？翔爱上一个男人？”圣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即便这是从音口中说出来的话。“翔是那么高贵典雅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爱上那个恶魔呢？而且就在那么短短的这几天里？不，不可能的－－而且翔爱的不是你吗？不会错的，当翔看你时的眼神……”

“别激动，圣。”音的笑容虽然苦涩但仍然安抚了圣的冲动：“我也是到了这儿才发现的。不要否认，圣，你不是早就发现罗兰·加卡依和我的性格气质很相似吗？”闻言圣脑中闪过了一道灵光：“可是翔也许把他当作你的替身了呀！”圣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讶，音怎么会发现这一点的。

“用不着安慰我了，圣，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音轻轻地笑了：“翔自小就跟在罗兰的身边，拥有那种超级杀手资格的他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就绝不会如此依赖着罗兰。我早就说过翔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信赖追随的强者，罗兰完全具备可以吸引翔的非凡才能与超人天份。所以许多年以来他早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罗兰·加卡依，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杀人！”

“而我呢？恰巧也具备了相似的气质。失去记忆的翔凭着他内心深处的直觉使他不由自主地靠近我、保护我、被我所吸引。而事实上我才是一个替身，是罗兰·加卡依的替身，长久以来翔心中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只有罗兰·加卡依一个！”

圣望着音哀伤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音，你别太……”

“你放心，在发现翔爱罗兰之后我就看开了。毕竟翔没有背叛我，只是……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罢了。”音的笑容渐渐恢复了宁静：“现在我心中有的只是遗憾－－为什么最先遇上翔的是罗兰·加卡依而不是我呢？”

“的确，若翔最先遇上你那翔就不会成为杀手了。”圣也有着感叹，但音这时却眨了眨眼睛：“可这样想就太自私了！”

“为什么这么说？”圣好奇地追问着音，她只是悠然的一笑：“我已经有了你，注定不能回应翔的感情了。与其让他伤心一辈子，我宁愿让他有个罗兰·加卡依可以抱有期望。”

“能行吗？罗兰那个恶魔他会接受翔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翔罢了。”圣对此并没有抱着信心，可音的眼中有着沉思：“是啊，那个男人他需要这种羁绊吗？”但圣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她是肯定呢还是否定呢？

“为什么没有锁门？”音直盯住罗兰所在的方向好奇的道：“你就不怕我们偷溜吗？”

“你们不是还没有溜吗？”罗兰的笑容依旧淡然，可不知怎的圣发现他似乎少了些许冷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因为……我想听你讲故事啊！”音面对着眼前的罗兰也少了些敌意。原因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今天的罗兰没有了那种恶魔般的感觉。

罗兰谦和有礼地伸手请他们坐下：“那么－－沈小姐、弗朗索先生请坐吧！”他的话令音和圣吃了一惊。这是他第一次不称呼音为“神小姐”或是“神的宠儿”，也是他第一次不再以“39号”或是“失败品”称呼圣。音有些惊讶，难道她昨天的话使罗兰·加卡依认同了她与圣吗？

翔端上茶正想退下却被罗兰叫住：“翼，你也听听吧，或许会有些用处……”翔依言转身站到了旁边。此时罗兰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等他，他依旧在把玩着那头如金丝般细致柔美的长发，可是他的眼神已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想先问一句，沈小姐是否查到过我的资料？”罗兰平静的道。

音笑着摇头：“很可惜，五角大楼对你的材料保管得非常严格，我们根本查不到丝毫线索。”她的话引来罗兰的轻笑：“这并不是五角大楼的保密措施严格，而是我的资料根本不在美国的缘故。你们一直查错了方向，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在英国苏格兰场最基本的档案材料中就有我的资料，关于这一点我从没想过要保密，可是没料想却成为了最好的保密措施。”

音愣了一愣继而她也笑着摇头：“我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又有谁会想到你这样一个大人物的档案竟然会存档于平民文件中呢？”

罗兰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一笑：“我的家族是英国世袭贵族，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历代的祖先好像都很会顺应时代的潮流，所以直到我这一代也还留有相当大的一笔资产。加卡依家族世居英格兰威尔士乡村一直与世无争，其雄厚的资本与财富足以控制一方。不过家族中一向人丁不旺，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就只有他一个男丁了。所以他掌握了加卡依家族的所有一切。”

“实力与权力使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而选择了一个不被允许的婚姻！一年之后我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可是长期饱受内心煎熬的母亲终于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崩溃了。她疯狂地称我为‘恶魔之子’，她几乎想亲手杀了我……我的父亲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就连夜派人送我到伦敦请人代为抚养。直到－－”

“直到我五岁那年，我第一次从管家手中发现了我的出生地。所以我趁人不备独自一个人回到故乡找寻那对弃我不顾的父母亲。但是我只见到了一位美丽华贵却没有灵魂的妇人－－我的母亲，她从生下我的那一刻起就疯了，她无法饶恕自己犯下的罪孽而选择了逃避！”

“我偷偷地接近她，想要看清楚这个生下我的女人。可是当她看见我时却惊恐地一眼就认出了仅仅见过一次的我。她像是见到恶灵一般大叫着：‘恶魔啊，别再纠缠我了，我们的罪孽够深了，神不会饶恕我们的！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生下恶魔之子的，神不会饶恕我的！’终于她夺门而出，谁也拦不住她。而发现我存在的佣人们也用同样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毕竟只有五岁，所以我逃了。等我回到伦敦的第二天我就被告知我母亲跳海自杀了，可我却不被允许参加她的葬礼。那一晚我就被送到了美国。”

“此后的七年里我埋头苦读只为了赎自己导致母亲自杀的罪。我期望自己能以优越的成绩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再看到他们眼中那如同是在看恶魔般的眼神。所以在我十二岁那年取得生物遗传学博士学位后我就踏上了回乡之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来见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亲，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