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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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师父愿不愿意不重要，我愿意便好。&rdo;段白月道，&ldo;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师父若不配合，那我便去告诉瑶儿，上回是何人偷了他的五条翠眼。&rdo;南摩邪：&ldo;……&rdo;&ldo;快些。&rdo;段白月将易容之物塞到他怀中。南摩邪唉声叹气，觉得自己晚年甚是悲凉。也不知何时才能死下回。泰慈路上，赛潘安倒是准时搭台落座，面前摆着一壶茶。百姓一连围观了他将近一个月，见他回回稳赢，都觉得此人估摸是个骗子，那棋局根本就没得解。所以热情也退散不少，四周空荡荡的，偶尔有高大马车路过，还会嫌此擂台太占位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颤巍巍，背着一个破包袱往前走，看着像是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有好心后生看到，怕他会被马车撞，于是扶着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又买了包子要了清水，让他慢慢吃。老者连连道谢，狼吞虎咽几口便吃光，看着着实像是饿了许久。&ldo;老人家是家里遭了灾吧？&rdo;又有人围上来问，&ldo;是啊是啊。&rdo;老者含含糊糊点头。王城里头富裕，好心人也多，因此不多时便聚集了一群人，商量着要将老人送往善堂暂住。不远处的赛潘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头的动静，微微抬头看过来，而后便眼底一喜。段白月坐在对面茶楼上，自然也观察到了他的表情。老者坐了一阵后，便谢绝众人的好意，说是要寻亲友，便继续拄着拐棍往前走去。途经一个小巷子时，眼前果然便挡了个人。&ldo;救命啊！&rdo;南摩邪捂脸尖叫，转身就跑。段白月扶额头，你姿势还能再夸张一些。&ldo;前辈慢走！&rdo;赛潘安急急挡在他面前，&ldo;前辈可还认得在下？&rdo;&ldo;不认识不认识。&rdo;南摩邪警惕抱紧包袱，掉头又往另一个方向跑。&ldo;前辈。&rdo;赛潘安在他后头道，&ldo;还请前辈再造一次千回环。&rdo;&ldo;不造不造。&rdo;南摩邪头摇得飞起。赛潘安道：&ldo;但那兰一展极有可能已经死而复生，如今玉棺山机关遍布，在下唯有拿到千回环，方可去一探究竟。&rdo;南摩邪使劲吸溜鼻子：&ldo;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rdo;赛潘安眼神带着三分阴毒：&ldo;兰一展倘若重回武林，这江湖势必又要掀起血雨腥风，前辈当真还要继续装神弄鬼？&rdo;南摩邪陷入犹豫。其实也不是他想犹豫，而是因为没想好，下一步要如何套话。段白月头疼，眼神随意一扫，却被惊了一下。就见在街道另一头，真的木痴老人正在四处逛，身后跟着几个便装侍卫，应该是为了采买东西才出宫。&ldo;这位老先生。&rdo;方才那后生也留意到了这件事，赶忙上来道，&ldo;可是来寻兄弟的？&rdo;木痴老人莫名其妙：&ldo;啊？&rdo;后生继续道：&ldo;有位老者与您长得一模一样，往那头去了。&rdo;木痴老人眼底愈发疑惑，一模一样？那此人当真挺倒霉，估摸着三不五时就会被当成自己绑上山。&ldo;您等着，我去替您叫过来。&rdo;后生很热情，抬腿就跑。段白月暗中使了个眼色，段念张开手臂当街拦住他：&ldo;在下可是刘大宝？&rdo;&ldo;刘大宝是谁？&rdo;后生摇头，&ldo;小哥你认错人了，我叫谢三。&rdo;&ldo;怎么可能，分明就是刘兄，我还能认错不成。&rdo;段念热情无比，拉着人就往茶楼走，&ldo;来来来，上回我借刘兄的那些银子，这阵正好算算清楚。&rdo;后生目瞪口呆，先前在街上算卦，说最近会有天降横财，却没料到真的有，好端端走着就有人要还银子。木痴老人先前在客栈见过段念，此番自然也猜到或许是出了事，于是果断转身就走。段白月松了口气，再回头看向小巷，却早已空空如也。……&ldo;我当真不是什么木痴老人啊。&rdo;南摩邪哭道，绑我回来作甚。赛潘安将他放在客栈椅子上，眼底赤红：&ldo;前辈若是再装神弄鬼，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rdo;南摩邪果断止住嚎哭，变成了轻声啜泣。赛潘安也放轻语调：&ldo;几日能解千回环？&rdo;南摩邪随口胡诌：&ldo;七日。&rdo;赛潘安皱眉：&ldo;先前布下阵法之时，一共才用了半天时间。&rdo;南摩邪道：&ldo;那是先前，如今我老了，眼花。&rdo;&ldo;也罢，七日就七日。&rdo;赛潘安又问，&ldo;九玄机被毁，焚星被盗，前辈可知此事？&rdo;南摩邪摇头。&ldo;江湖之中人人都在猜测。&rdo;赛潘安皱眉，&ldo;想来该是位高手才是。&rdo;南摩邪心想，自然是高手。你祖宗我亲自教出来的。西南菜色我想去趟玉棺山&ldo;无论如何，七日之后，我都要见到千回环。&rdo;赛潘安口气中并无任何商量的余地。南摩邪揣着袖子，蹲在椅子上哼哼唧唧。&ldo;前辈还有何问题？&rdo;赛潘安问。南摩邪道：&ldo;想造千回环，我手中还缺一样工具。&rdo;赛潘安皱眉：&ldo;缺何物？&rdo;南摩邪信口胡诌：&ldo;望月。&rdo;赛潘安果然不解：&ldo;望月是何物？&rdo;&ldo;这便不能说了。&rdo;南摩邪神神叨叨，&ldo;天机不可泄露。&rdo;赛潘安耐着性子：&ldo;何处能寻得此物？&rdo;南摩邪道：&ldo;放我一人出去找便是。&rdo;赛潘安意料之中摇头：&ldo;不可。&rdo;&ldo;那便没办法了。&rdo;南摩邪连连摇头，&ldo;没有望月，就造不出千回环，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rdo;&ldo;服下此药。&rdo;赛潘安思考片刻，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小瓷瓶。&ldo;哈呀！&rdo;南摩邪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下毒的阴招，却还没遇到过如此直白的，直接拿出来就让吃！这是当人傻啊。赛潘安道：&ldo;若前辈执意不愿有人跟随，那便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出门。&rdo;南摩邪试探道：&ldo;这是大补参茸丸？&rdo;赛潘安道：&ldo;五毒丹。&rdo;南摩邪：&ldo;……&rdo;&ldo;服下此药后，三天才会发作。&rdo;赛潘安道，&ldo;前辈如能及时回来，在下自当双手奉上解药，如此对大家都好。&rdo;&ldo;我不吃不吃。&rdo;南摩邪紧闭着嘴。赛潘安单手卡住他的咽喉，强迫张开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南摩邪拼命咳嗽。赛潘安冷冷道：&ldo;还请前辈勿要见怪。&rdo;南摩邪老泪纵横，不见怪才是见了鬼，此事之后，老子灭你全家。赛潘安道：&ldo;前辈可以走了。&rdo;南摩邪不悦：&ldo;不给些银子？&rdo;赛潘安一顿，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南摩邪道：&ldo;不够。&rdo;赛潘安又加了一个。南摩邪开价：&ldo;至少一千两。&rdo;赛潘安脸色一僵。南摩邪继续道：&ldo;黄金。&rdo;赛潘安额头青筋跳动：&ldo;前辈与几十年前想比，可真是换了一个人。&rdo;&ldo;人总是会变的。&rdo;南摩邪吸溜鼻子，&ldo;无儿无女，多攒些银子，养老。&rdo;赛潘安往他面前狠狠拍了一叠银票。这就对了，也不枉来一趟。南摩邪将银票卷好揣进袖中，而后便出了客栈。穿过几天小巷道，段白月正在树下等，旁边蹲着段瑶。&ldo;师父！&rdo;段瑶站起来，欢欢喜喜蹦过来。&ldo;不错，易完容还能认得为师。&rdo;南摩邪将银票取出来给他，&ldo;拿去买糖。&rdo;&ldo;多谢师父。&rdo;段瑶美滋滋揣好。&ldo;别说讹了这么久，就讹出来几张银票。&rdo;段白月道。南摩邪怒道：&ldo;很久？&rdo;分明才半个时辰不到。段瑶迅速搀住他的胳膊：&ldo;见不到师父，我们度日如年。&rdo;南摩邪眉开眼笑。段白月道：&ldo;所以？&rdo;&ldo;他有可能便是当日那个裘戟。&rdo;南摩邪道。&ldo;裘戟，师父是说当日与兰一展决战，后将其手刃的那个裘戟？&rdo;段白月皱眉。南摩邪点头。&ldo;可那是五十余年前的事，即便两人当年刚满二十，现也年逾古稀，可看那赛潘安的双手，分明就只有二十来岁。&rdo;段白月道。南摩邪兜头就是一巴掌。段白月：&ldo;……&rdo;这又是为何？&ldo;亏得还是西南府出来的。&rdo;南摩邪连连叹气，&ldo;简直给老王爷丢脸。&rdo;&ldo;师父的意思，是说那赛潘安靠蛊虫维持容貌？&rdo;段白月道，&ldo;但若他当真是裘戟，就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才是，为何会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毒手法？&rdo;况且蛊虫一旦入体，便多少也会折损自身元气，仅仅为了维持容貌就如此，只怕魔教妖女也未必会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