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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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神也一直在温小辉脸上游弋，眼睛特别亮。温小辉被他看得脸发烫。少年扶着他站了起来。温小辉站直后，发现这孩子比他还高，他虽然不算很高，可也好歹是标准的177，这些后辈营养真是太好了。少年歉意地说：&ldo;对不起啊，我正在听歌，有点走神，你哪儿受伤了吗？&rdo;&ldo;只是刮了一下，没事儿。&rdo;温小辉拍了怕裤子。&ldo;你真的没事儿，要去医院看看吗？&rdo;&ldo;不用不用。&rdo;温小辉挥挥手。少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没打算走。温小辉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把短信给他看：&ldo;哎，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我找不着。&rdo;少年看了一眼短信，喉结滑了一下，他深深看了温小辉一眼：&ldo;正好顺路，我带你去吧。&rdo;&ldo;是吗，那谢谢啊。&rdo;少年拍了拍后座：&ldo;来吧。&rdo;温小辉跨上了后座，看着少年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地腰线，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不客气地搂住了。少年的身体似乎僵了僵，很快就骑动了自行车。温小辉想说点儿什么，但又觉得勾搭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儿不太好，毕竟他还是喜欢成熟猛男的，何况他现在也确实没有心情，索性作罢。少年也没说话，安静地骑车。一阵微凉地春风拂面，温小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地剃须水的味道，清爽沁透，让人心旷神怡，少年的白衬衫也吹了起来，若有似无地抚过温小辉的脸颊，充满了阳光的干爽气息。很多年以后，这一幕都还深深地印刻在温小辉的脑海里，甚至回忆起来时，仿佛那股剃须水夹杂着阳光的味道都还犹然在呼吸之间，美好的一如四月的暖阳，温暖纯净得让人心醉。很快的，少年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小酒庄前，酒庄门面不大，但纯欧式的装潢很有品位，细节打造得非常精致，红酒的甘醇香味已经扑面而来。温小辉道：&ldo;没错，就是这儿，谢谢了。&rdo;&ldo;进去吧。&rdo;少年道。&ldo;嗯，拜了，小帅哥。&rdo;温小辉深吸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走了进去。酒庄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带着严谨的金丝眼镜，相貌堂堂，完全的精英范儿：&ldo;温先生？你好。&rdo;&ldo;你好，是曹律师吧。&rdo;&ldo;是的。正巧你们都来了。&rdo;曹海的目光看向温小辉身后。&ldo;我们？&rdo;温小辉怔了怔，一扭头，发现那个少年居然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他脑中闪过一道刺眼的火花，劈得他大脑呈现短暂地空白。他猛然想起了为什么这个少年他看着面熟，因为他长得像‐‐洛雅雅。少年笔直笔直地站在他背后，双手插兜，精致稚气的脸上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用那清透如泉水的声音说：&ldo;你好，舅舅。&rdo;温小辉脸上发烫，想起自己刚才还意淫了一下这个少年……他居然就是洛羿？！曹海道：&ldo;进来坐吧。&rdo;温小辉僵硬地跟着曹海去了办公室。曹海把俩人让进沙发：&ldo;这酒庄是我和朋友投资的，平时聚聚会什么的，也算个私人兴趣，希望在这里你们可以放松一点，这里没有外人。&rdo;温小辉点点头。洛羿看了温小辉一眼，十来岁的少年，目光竟是有几分深沉，让人捉摸不透。&ldo;那么，两位先认识一下吧，听洛总说，你们从来没见过。&rdo;温小辉看了洛羿一眼，莫名地紧张。洛羿大方地伸出手：&ldo;舅舅，我是洛羿。&rdo;温小辉尴尬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ldo;温小辉……你别叫我舅舅了。&rdo;少年的手干燥温厚，让温小辉放松了一些。&ldo;为什么？&rdo;&ldo;你知道我和你妈没有血缘关系吧。&rdo;&ldo;当然知道，但是妈妈一直把你当亲弟弟。&rdo;温小辉心脏一痛，黯然道：&ldo;总之别叫我舅舅，我听着别扭。&rdo;洛羿眨巴着眼睛：&ldo;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rdo;&ldo;叫小辉哥吧。&rdo;&ldo;……好吧。&rdo;温小辉轻咳一声，虽然不愿意被叫舅舅，可还是想在洛羿面前有点长辈的样子，他道：&ldo;你几岁了？&rdo;&ldo;十五。&rdo;温小辉搓了搓手，艰涩地说：&ldo;我姐……是怎么……&rdo;他感觉舌头打结，难以启齿。洛羿垂下了眼帘：&ldo;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rdo;温小辉也并不想刨根问底，让一个孩子复述一遍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太过残忍。他道：&ldo;那葬礼呢？&rdo;曹海道：&ldo;葬礼已经办过了，很低调，这是洛总希望的。&rdo;&ldo;我姐留给我的信，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rdo;温小辉拿出信，&ldo;什么叫做不要询问她……她这么做的原因。&rdo;曹海严肃地说：&ldo;温先生，这是我着重要提醒你的，请你尊重洛总的意思，不要深究，这确实是为了你和冯女士的安全。&rdo;&ldo;这和我跟我妈的安全有什么关系？&rdo;曹海看了洛羿一眼，斟酌着措辞：&ldo;洛羿的父亲，和他父亲所属的家族，不是简单人家，我只能说这么多了。&rdo;温小辉搜刮记忆，对雅雅跟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太多的信息，毕竟当年他太小了，长大后也没有机会打听雅雅的事，只听说有权有势，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是什么，既然雅雅和曹律师都这么警告了，他不会拿他和他妈的安全冒险。他点了点头：&ldo;知道了。&rdo;曹海也点点头：&ldo;温先生，今天约你们见面的目的，相信洛总在信里写得很清楚了，是关于洛羿的抚养问题。&rdo;&ldo;嗯。&rdo;&ldo;洛羿对洛总的安排没有意见，不知道温先生有什么想法。&rdo;温小辉看了洛羿一眼：&ldo;你觉得我能抚养你吗？我还不到20，一个月工资1500。&rdo;他小声撅着嘴嘟囔道，&ldo;昨天刚被扣了500。&rdo;曹海道：&ldo;这点温先生不必担心，洛总已经给洛羿准备了足够的生活费，除去洛总留给你和冯女士的遗产，洛羿的生活费也由你支配，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rdo;&ldo;不只是钱的问题，第一，我不会带孩子，我既不会指导你学习，也不会给你做饭洗衣服……呃……反正我不知道怎么抚养你，第二，我不能让我妈知道，我不清楚我妈会有什么反应。&rdo;洛羿的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淡笑着看着温小辉：&ldo;第一，我不用你指导我学习和做饭洗衣服，这些我自己可以处理，第二，我妈留了房子给我，冯女士不会知道。&rdo;&ldo;那你要我干嘛？&rdo;尽管相处不过十分钟，可温小辉看得出来，洛羿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说话和交际应对反应好像比他还稳重，他完全相信洛羿能照顾好自己。&ldo;因为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而她只信任你，她希望给我一个亲人，这是她的遗愿。&rdo;温小辉心脏颤了颤，缓缓低下了头去。曹海在旁边说道：&ldo;是的，温先生，洛羿比很多孩子都懂事，但毕竟也只有十五岁，洛总只有把他托付给你，才能瞑目。&rdo;温小辉粗喘了一口气，那两个字毫无预兆地冲进了他的鼓膜，狠狠挑动了他大脑内的某一根弦，他咬牙切齿地反问：&ldo;瞑、目？&rdo;曹海愣了愣。温小辉低吼道：&ldo;瞑目？！&rdo;他感到胸口一股躁郁之气像子弹一样横冲直撞，撞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ldo;自杀的人怎么瞑目！既然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洛雅雅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死！&rdo;温小辉带着哭腔的吼声在整个酒庄回荡。下一秒，温小辉突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下移，指尖划过耳朵，最后握住了他的后勃颈，安抚性地捏了捏。温小辉怔住了，他没有回头，脖子上的那只手又大又温暖，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洛羿轻声在他耳边说：&ldo;不要难过，妈妈去一个很好的地方了，去一个没有痛苦、欺骗和绝望的地方，这是她的选择，她解脱了，我为她高兴。&rdo;温小辉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他掐着膝盖：&ldo;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死了呀，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呀……&rdo;洛羿的眼神透过温小辉，毫无焦距地目视着前方，他的瞳孔如两个深不见底地黑洞，隐隐透着寒意，可他的声音却如春风般和熙：&ldo;我不能因为自私的想见她，就把她留在让她痛苦的地方，舅舅，不要难过，你也应该为她高兴。&rdo;曹海看着洛羿稚嫩地脸孔，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抖，他做了个吞咽地动作，十指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洛羿察觉到了曹海的紧张，朝他微微一笑，殷红地嘴唇配上完美地弧度，真是好看极了，曹海也回了他一个有些僵硬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