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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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裴把他即将要跳槽的公司的情况简述了一遍，给了何故一个很好的前景。但何故听完之后，发现跟自己的期望不符，虽然年薪高了不少，但是独立带项目，只会比现在更累、压力更大，而且私企不比国企，出一点问题他要背很大责任。当然，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顾青裴自然明白他有诸多顾虑，接下去就闲聊了些别的，还说改天请他吃饭。从顾青裴的办公室出来，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因为那声音有点陌生，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马上意识到，是宋居寒的手机。他赶紧接通了电话：&ldo;喂，小松。&rdo;&ldo;何故，你把我手机送来。&rdo;宋居寒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ldo;好，地址。&rdo;宋居寒却不说话了，何故&ldo;喂&rdo;了两声，才发现是电梯里信号太差，断线了，他出了电梯后又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宋居寒就怒道：&ldo;你他妈敢挂我电话！&rdo;何故淡道：&ldo;我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rdo;宋居寒重重换了一口气，一阵杂音后，声音变成了小松的：&ldo;何故哥，我们在大圣影城，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实在走不开了，你什么时候能送过来？&rdo;&ldo;没事，我现在让助理送过去。&rdo;&ldo;好，你助理到了之后要先给我打电话，我给她送工作牌……&rdo;&ldo;让他自己来！把我手机给什么陌生的助理，开玩笑吗！&rdo;宋居寒没好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小松苦笑道：&ldo;何故哥……&rdo;&ldo;嗯，我过去好了。&rdo;挂了电话，何故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圣影城在北六环，他赶过去等于横跨整个京城，只希望这个点儿不堵车吧。跟下属交代了几句，何故带上手机就走了，想着宋居寒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宋居寒在媒体面前有多优雅潇洒，私底下就有多张狂暴躁，他跟宋居寒认识这么多年，光助理宋居寒就换了四个，机灵又好脾气的小松是坚持最久的一个。当然，谁都没有他坚持得久，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宋居寒的父母还能忍让。其实跟宋居寒相处并不很难，宋居寒毕竟不吃人，只要尽量顺他心就行了。别人做不到，只是因为不怕失去他。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大圣影城。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号称&ldo;南有横店，北有大圣&rdo;的电影拍摄基地，规模确实很惊人，俨然已经成了京城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天至少会有两三部戏在这里拍摄，吸引了很多游客。何故停好车，给小松打了个电话，小松的声音一听就是忙疯了，让何故等等他。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看着一批批的游客排着队往里进，其中有很多各路粉丝，穿着统一的服装，举着各式各样的应援物品。真年轻，何故心想。这时，小松终于来了，他身上汗流浃背，见到何故特别不好意思，连连道歉：&ldo;何故哥，这是工作牌，你可以把车开进来了。&rdo;&ldo;我就不进去了，你把手机给他吧。&rdo;&ldo;啊，你不进去了？寒哥正拍广告呢，你不看看吗？&rdo;&ldo;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一个外行去了影响你们工作。&rdo;&ldo;不会的，其实挺好玩儿的，去看看吧。&rdo;何故觉得有些奇怪，小松为什么坚持让他去看？小松也意识到自己殷勤的有点过头，他尴尬地说：&ldo;你跟寒哥吵架了吧？寒哥今天心情挺不好的，你要不进去哄哄他，不然……我们工作也不好做……&rdo;&ldo;我不会哄人。&rdo;何故很实在地说：&ldo;而且我们没吵架。&rdo;他怎么可能和宋居寒吵架，顶个两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小松失望地叹了口气：&ldo;那你开车小心。&rdo;&ldo;嗯，辛苦了。&rdo;何故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上车了。其实他很想见宋居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在宋居寒又忙心情又不好的时候见面，多半是更触霉头，不如等宋居寒消气了，大概就会来找他了。车开出去没多久，他电话响了，是小松打来的，他一接通，就听小松压低声音，为难地说：&ldo;何故哥，寒哥发火了，让你回来。&rdo;&ldo;发火了？&rdo;何故实在不理解宋居寒的逻辑，他无奈道：&ldo;好吧。&rdo;他在前面掉了个头，可这时候正碰上下班高峰期，开始大堵车，车子龟速地挪。十分钟后，小松打电话来催，二十分钟后，又来催，声音已经是快急哭了。何故也很着急，但他又不能飞过去。七八公里的路程，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又开回了影城。小松就在门口等着他，一见他就像见了救星，生怕他反悔似的窜上他的车：&ldo;哥你往里开，我给你指路。&rdo;保安看过工作牌后给他们放行，俩人顺着跟游客截然不同的一条路进了影城。何故看了气喘吁吁的小松一眼，安慰道：&ldo;你别着急，居寒就那脾气，他怎么了？&rdo;小松哭丧着脸：&ldo;不知道啊，寒哥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的，这回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说你把手机送到了人走了，他就生气了。&rdo;何故也想不通，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宋居寒特别想见他就对了。车开到了一个民国风情街，俩人下了车，小松带他往一个正在拍摄的大宅里走去。走到休息室前，小松小心翼翼地敲了敲：&ldo;寒哥，何故哥来了。&rdo;&ldo;嗯。&rdo;休息室里传来冷淡的声音。推开门，就见宋居寒穿着一身国军少将的制服，正站在镜子前，让造型师整理腰带。那衣服为了追求体现身材的效果，刻意做得有些紧，裹在宋居寒身上，一分一毫的曲线都像是上帝雕凿出来一般完美。宋居寒的母亲是个曾经享誉世界的德裔混血超模，净身高178，宋居寒比她又高了十公分，腿长得逆天，他的长相和身材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得天独厚。宋居寒转过脸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和高眉骨相映成彰，显得五官格外深邃，他头发全都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更加凸显他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脸型，给人一种严谨神秘却又随时可能爆发的张力。&ldo;居寒。&rdo;何故冲他点了点头。宋居寒道：&ldo;都出去，我休息一会儿。&rdo;造型师和化妆师闻言，全都出去了，小松也跟着退了出去，何故犹豫了一下，刚抬脚，宋居寒就瞪着他：&ldo;你留下。&rdo;何故关上门，走到他旁边：&ldo;怎么了，心情不好？&rdo;宋居寒摘下眼镜随手扔到一边：&ldo;小松让你进来，你为什么不进来？&rdo;宋居寒因为睫毛太长，非常不喜欢戴眼镜。&ldo;我怕影响你工作。&rdo;&ldo;放屁。&rdo;宋居寒捏着他的下巴：&ldo;你是想躲着我吧？&rdo;&ldo;我躲着你干什么。&rdo;宋居寒冷笑一声：&ldo;不就是因为我提了冯峥吗，你好像还对他挺上心的。&rdo;&ldo;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这应该算不上上心。&rdo;&ldo;那你干嘛为了他那么反常。&rdo;何故想了想：&ldo;我觉得我不算反常。&rdo;宋居寒挑起眉：&ldo;你跟我抬杠是吧？&rdo;何故叹了口气：&ldo;居寒，你想怎么样。&rdo;&ldo;别他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像我无理取闹似的。&rdo;宋居寒推开何故，差点把人推地上。何故整了整衣服，坐在了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只是了解宋居寒，宋居寒心里那股火无论是因何而起，只要不发泄干净，肯定闹得所有人鸡犬不宁。宋居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脚把茶几踹开了，朝着何故低吼道：&ldo;你他妈是个死人啊，说几句好听的不会啊，笑一笑不会啊，我花钱找个鸭都比你知情识趣，要你干吗呀！&rdo;何故心脏有些抽痛，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宋居寒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沉默。宋居寒气得摔了好几样东西。何故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道：&ldo;居寒，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rdo;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宋居寒冷冷看了他半晌，道：&ldo;把裤子脱了。&rdo;何故惊讶地看着他。这里不过是个休息室，外面全是人……&ldo;脱啊，你既然连哄人都不会，至少得学学怎么让人消气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