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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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道：&ldo;啊？又是作假？&rdo;祁翟道：&ldo;不错，又是作假。这也是臣最担心之事，若将军日后知道真相，对王的误解怕是要更上一层楼。&rdo;阙舒道：&ldo;那么，若是他不上钩呢？&rdo;祁翟迟疑片刻方道：&ldo;那或许只能用下策中的下策，下下下下的下策。&rdo;塔布道：&ldo;怎么听着就这么叫人心寒呢？&rdo;阙舒道：&ldo;直言无妨。&rdo;祁翟道：&ldo;只能请王修书一封，送交可汗，道破将军身份，强行要人！&rdo;阙舒眯起眼睛。祁翟道：&ldo;不过，最好是在突厥内斗日趋激烈使用此计。那时可汗正焦头烂额，为确保边疆安宁，不至于深陷内忧外患的交迫之局，定会答应的。&rdo;阙舒踱步至窗边，望着雨后云开雾散的清新景色，心中阴霾更甚雨前，&ldo;本王与他，只剩下欺骗与强迫这两条路了吗？&rdo;祁翟叹息道：&ldo;臣还是那句话，真正的上策，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交之以心，徐徐图之。只是将军与王成见太深，此地又不宜久留。还有一点，王不可不防，密加叶护虽然现在身居劣势，但他毕竟是手掌突厥银狼银虎两师，实力不可小觑。万一他得了势，以为他和翰班利哈部落的关系，难保不会对西羌使团下手。王要早做打算。&rdo;阙舒将手负在身后，沉默良久才道：&ldo;你帮我拟信训斥……察隆，拟完后我过目再定。&rdo;&ldo;是。&rdo;13、刻骨铭心（三）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一想到喝酒的酒钱从哪儿来，何容锦就不得不推着轮椅来到西羌使节在小可汗府临时住所前。塔布打开门出来，一见是他，脸上立刻布满喜色，&ldo;将军！&rdo;何容锦道：&ldo;将军言重，我只是小可汗府里小小的总管，当不得将军二字。&rdo;塔布认真道：&ldo;在我心目中，西羌名将虽多，但能当得大将军三个字的，只有您。&rdo;&ldo;你认错人了。&rdo;何容锦拍拍酒葫芦道，&ldo;你看到我的手里有什么？&rdo;&ldo;葫芦。&rdo;&ldo;是啊，我只是个离不开酒葫芦的酒鬼总管。&rdo;&ldo;不是啊。&rdo;塔布还想说什么，却被何容锦淡淡地打断道：&ldo;可否向祁翟大人通传一声，问问他今日的行程。&rdo;塔布面露惊慌道：&ldo;啊，他，他和王……&rdo;何容锦凝神静气地竖起耳朵，须臾，推着轮椅后退两丈道：&ldo;我在此等候。&rdo;&ldo;哦，是。&rdo;塔布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才往里跑。何容锦微微蹙起眉头。若他刚才没有听错，祁翟说的似乎是‐‐西羌情势危急，还请王以大事为重？没过多久，门重新打开，祁翟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道：&ldo;将军。&rdo;何容锦道：&ldo;不知使节午后有何打算？&rdo;祁翟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转头看屋里。屋里毫无动静，连塔布都没有出来。祁翟叹了口气，苦笑道：&ldo;还请将军在此稍后，我去去便回。&rdo;何容锦原想就纠正将军二字，但话到嘴边，祁翟仓促的背影已近踏进了门槛之内，联想适才偷听到的只字片语，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未几，祁翟重新出来，身后跟着塔布。阙舒走在最后，胡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若何。祁翟道：&ldo;听闻突厥有个十里校场，十分有名，不知可否带我们前往一观？&rdo;何容锦道：&ldo;此刻？&rdo;祁翟道：&ldo;将军还有事？&rdo;&ldo;叫我何容锦或者何总管。&rdo;何容锦道。祁翟道：&ldo;是，何总管。&rdo;何容锦道：&ldo;时近午时，不如先在府中用膳？&rdo;祁翟笑道：&ldo;小可汗为迁就吾等顿顿准备西羌美食，令人感动，只是我们既来突厥，更想品尝品尝突厥的美食。不若请何总管带路，我做东，好好领略一番突厥的风味。&rdo;何容锦道：&ldo;你若要请我，不如请我喝酒。&rdo;祁翟回头看阙舒，见他黑着脸，苦笑道：&ldo;我的俸禄怕是买不起何总管的酒。&rdo;何容锦解下葫芦仰头要喝，一只手从斜旁伸出来，故技重施地来多久，却被他用指劲弹开！他喝完酒，重新将葫芦系好，慢慢地掉转车轮，朝外推去。祁翟见阙舒捂着手，关切道：&ldo;王，你的手……&rdo;阙舒松开手，手背红了一块。塔布抱拳道：&ldo;属下失职，未能保护王的安危，请王责罚。&rdo;阙舒道：&ldo;你若是出手阻止，我才会责罚。&rdo;塔布一怔，茫然地看着阙舒的背影，疑惑道：&ldo;什么意思？&rdo;祁翟微笑道：&ldo;便是袖手旁观的意思。&rdo;&ldo;可是将军他……&rdo;&ldo;何总管。&rdo;&ldo;哦，何总管他……&rdo;&ldo;王自有分寸。&rdo;&ldo;哦。但是我是王宫卫队队长，身负保卫王宫以及王安全之责，怎能说袖手旁观就袖手旁观？&rdo;祁翟对这个爱钻牛角尖的卫队队长十分无奈，摇摇头跟了上去。何容锦入小可汗府之后，常年呆在哂勃特，逗留京都的时日并不长，因此对京都食店并不熟悉。好在阙舒等人本不在意吃食，四人随便进了一家食店饱餐一顿之后，便朝十里校场行去。十里校场原先是突厥史上一位权倾朝野的左贤王所建，意在选拔武功高强的人才。只是后来这位左贤王被抄家灭族，这个校场便被冷落下来，久而久之，成了城中布衣武士练习及以武会友之所。何容锦等人还未到校场外，就听到一阵阵呼喝声从校场传来，间或夹杂着兵刃交接声，令人气血沸腾。校场门口有一守卫发放木牌。但凡领了木牌者，必须上场较量，输赢不论。若是不领木牌，须缴纳两个铜钱为观赏金。何容锦的手刚放进怀里掏钱，塔布已经领了一个木牌。守卫指着校场边上一个老者，用突厥语道：&ldo;将木牌交给他，他会安排。&rdo;塔布听不懂，只好去看何容锦。何容锦交了三份的钱，用西羌语转述了一遍。祁翟皱眉道：&ldo;我们是西羌使节，不该贸然生事，万一输了有损西羌体面。&rdo;他若说不比或许塔布也不会坚持，但他说万一输了有损西羌体面反倒激起塔布的战意。他捏着木牌，对阙舒道：&ldo;王，请准我出战！我愿立下军令状，若是败了，就请王以军规处置！&rdo;祁翟压低声音道：&ldo;不得在外暴露王的身份。&rdo;塔布倔强地看着阙舒。阙舒道：&ldo;玩玩也无妨。&rdo;塔布这才兴高采烈地去了。祁翟看着塔布，欲言又止。三人见塔布被老者与一个粗壮汉子凑做对手，便跟着挪到了他们交战场地的边上。原本在练习的人见到生面孔挑战，都呼呼喝喝地发出示威声。塔布伸出手，缓缓将双掌向前推。这是西羌比武的礼节，意为请对方先出手。他对手却以为他在使招数，二话不说攻了上来。这倒正合塔布之意，他左手画圈为手，右手屈指成爪进攻。两人一出手，何容锦便知结果。王宫卫队乃是西羌勇士组成的，塔布既为王宫卫队队长，自然是勇士中的勇士，武功不比寻常。他的对手虽然也有些功底，但比起他来，相差甚远。果然，不出六招，塔布便将人制服在地。&ldo;好！&rdo;围观诸人鼓掌。他们武功或许不够高，眼力也不如何容锦，但是对塔布对手的实力却一清二楚，由此及彼，自然能推出塔布武功之高。&ldo;我来一试！&rdo;一个莽汉越众而出。塔布豪气道：&ldo;来。&rdo;两人语言不通，却看得懂表情和手势。莽汉一见塔布推手，就挥出一拳。何容锦看得出这个莽汉的身手比先前那个要高出不少，只是他走得是外功，而且还没练到家，对上塔布这种内外兼修能左右开弓的高手来说，还差得远。莽汉在塔布手下支持了十几招才败下。这使得其他人对塔布的伸手越发推崇，挑战的人络绎不绝，围观的人渐渐增多，等五场比下来，场子周围已经外三层内三层地围了好几圈。祁翟看着继续邀战的其他人，低声道：&ldo;王，有点不对劲啊。&rdo;阙舒从容道：&ldo;他们发现了我们是西羌人，不服输而已。&rdo;祁翟叹气道：&ldo;遭遇这等车轮战，无论塔布武功有多高，都要栽的。&rdo;阙舒道：&ldo;力竭而败，虽败犹荣。&rdo;&ldo;是，&rdo;祁翟低声道，&ldo;先前，是我失言了。&rdo;阙舒神情不变，似乎全副身心都投入到这场比斗中去了。九战之后，塔布呈疲态。第十战请命的人主动提议休息再战。塔布正要拒绝，就见一个身穿突厥官服的人排开众人，嚷嚷道：&ldo;哪个连战六人而不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