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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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张了张嘴巴,正要说什么,就见项文勋突然从沙发上消失了。……&ldo;你做了什么?&rdo;他望着空荡荡的沙发,紧张地追问。巴尔冷哼道:&ldo;没什么,只是让他出去凉快凉快罢了。&rdo;王小明突然跳起来,&ldo;趁他带人上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马上走吧。&rdo;巴尔坐得稳如泰山,&ldo;去哪里?&rdo;&ldo;当然是逃走啊。&rdo;王小明急道,&ldo;万一他带人上来怎么办?&rdo;&ldo;那就让他们集体出去凉快凉快。&rdo;&ldo;可是他人多势众,有钱有势,万一找到一些厉害的法师来收……&rdo;王小明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从沙发上传过来的冷意。&ldo;法师?&rdo;巴尔不悦道,&ldo;你觉得我会怕法师?&rdo;王小明急得差点哭出来,&ldo;你不怕,可是我怕啊。&rdo;巴尔的脸色微微一缓。他差点忘了,就算是战乱时期,大多数的人类也只会逃命,不会反抗,和生来就会战斗的天使不同。&ldo;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do;他的身体还在他的心脏里,他不知道王小明死后会不会连累他的身体,不过以路西法的性格和王小明的霉运,这种可能性很大。王小明还想说什么,却听门被敲了两下,然后项文勋又推门进来。&ldo;抱歉,又打扰了。&rdo;他若无其事地关门,然后坐回原先的沙发,连姿势都不曾改变。巴尔挑眉,看着项文勋的眼里多了几许兴味。&ldo;项、项总,&rdo;王小明抖着小腿道,&ldo;您没什么事吧?&rdo;项文勋微笑道:&ldo;如果我说我现在很高兴,你信不信?&rdo;对方越强大,说明他的希望越有能实现。……王小明默默地看了他很久,才小声道:&ldo;你是人类吗?&rdo;项文勋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从容不迫道:&ldo;是。货真价实的人类。&rdo;巴尔侧头道:&ldo;你去过诺亚方舟?&rdo;……王小明等了他很久,才发现他根本听不到巴尔的声音,&ldo;你听不到他?&rdo;&ldo;哦?他说了什么吗?&rdo;&ldo;那你怎么知道……&rdo;&ldo;怎么知道你朋友的位置?&rdo;项文勋微微一笑,&ldo;其实最难的不是知道你朋友的位置,而是确定你朋友的存在。只要后者假设成立,很容易就能发现你的目光经常会下意识地看向某个位置。就好像我第一次进门时,你看向沙发一样。&rdo;王小明吃惊道:&ldo;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存在?&rdo;&ldo;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从来不加掩饰。&rdo;项文勋指了指房间的角落,&ldo;而银馆最不缺的就是监视器。经常的自言自语,扑克牌奇异地飞来飞去,我想要确定你朋友的存在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rdo;王小明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大意。&ldo;我的问题。&rdo;巴尔对他的忽略很不爽。王小明赶紧问道:&ldo;你去过诺亚方舟吗?&rdo;项文勋迅速朝巴尔看了一眼,即使只是看到一团空气,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这个方向正有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ldo;如果你指的是《2012》里的那艘船的话,很抱歉,还没有人来找我买票。&rdo;&ldo;有意思。&rdo;也就是说,这个人类完全是靠着他的直觉和分析来猜测他的存在。巴尔背靠沙发,翘起二郎腿道,&ldo;我现在有兴趣听听他要我帮什么忙了。&rdo;王小明只好再次肩负起翻译的工作。&ldo;在帮忙之前,我想知道你的这位朋友能不能招魂。&rdo;项文勋道。……招魂?巴尔招魂?王小明雷到了。他实在不能想象穿着黑色西装,一头及肩卷发的巴尔拿着铃铛站在香案前招魂的样子。巴尔显然也怔住了,半天才道:&ldo;你问他,他认为我是什么?&rdo;王小明转达后,项文勋眉头微微一皱,第一次有了不确定,&ldo;不是鬼?&rdo;……项总又被&lso;请&rso;了出去。当项文勋第三次进来时,王小明已经很习惯了。依然是原来的位置,他淡淡道:&ldo;如果刚刚得罪了你的朋友,请代为致歉。&rdo;他的表情很正常,如果身上不是湿了一大片的话,他看上去和第一次出现时没区别。王小明好奇地看着巴尔,很想问他究竟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让他这样狼狈。巴尔看出了他的心思,耸肩道:&ldo;我不知道,我随便丢的。&rdo;&ldo;……&rdo;王小明顿时对项文勋充满同情,幸好没丢到窗外半空中,不然他的衣服就不是用水浸湿,而是用血浸湿了。项文勋没有他想的那么多,&ldo;那么不知道你的这位朋友,对于灵魂有没有研究?&rdo;灵魂?巴尔眼中精光一闪。王小明不等他问,就很识相地开口道:&ldo;能不能请您说得再详细一点?&rdo;项文勋沉稳道:&ldo;我有个弟弟,是植物人。&rdo;巴尔意兴阑珊地站起身。项文勋见王小明看着那个方向时头慢慢仰起,就知道巴尔站起身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补充道:&ldo;只要能让我弟弟苏醒,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rdo;巴尔动作一顿,&ldo;无论什么条件?&rdo;王小明跟着重复,&ldo;无论什么条件?&rdo;项文勋斩钉截铁道:&ldo;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能苏醒,就算用我的全副身家,我也绝不犹豫。&rdo;王小明听到自己的喉咙咕噜一声,吞了好大一口口水。巴尔撇了撇嘴角,&ldo;我对你的身家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rdo;他看着王小明嘿嘿笑了两声。王小明觉得背脊很寒,很寒。&ldo;先让我看看那个植物人。&rdo;有项总撑腰,王小明在一群上司下属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看着褚昭、大发等人惊疑嫉妒的眼神,王小明头一次知道狐假虎威的滋味。巴尔也算老虎,可惜是头幽灵虎,空有威力,没有其表。项文勋去取车,王小明和巴尔在门口等。夜间的风呼呼地吹,有点冷。王小明缩了缩脖子,低声道:&ldo;你真的能把项总弟弟的灵魂召回来?&rdo;&ldo;不能。&rdo;巴尔回答得极不负责任。植物人的灵魂通常有三个去处,天堂、地狱、寄宿主。如果只有他,那么来去天堂地狱都不是问题,但是加上王小明……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通过诺亚方舟‐‐以他和诺亚方舟的&lso;交情&rso;,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陌生人冒这种险。至于寄宿主‐‐人界这么大,除了人类之外,灵魂还可能寄宿在动物、植物、甚至死物之上,和大海捞针没区别。&ldo;那你刚刚还……&rdo;王小明吃了一惊。&ldo;哼,必要时,我钻入他的身体哄哄他就可以了。&rdo;巴尔摸着下巴想,最主要是他开出的条件啊。王小明无语,也许他可以开始留意新工作了。项文勋亲自将车开来。王晓明对车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车很气派,座位很舒服。车的一路都很安静,项文勋从头到尾表现得很平静,但是王小明却感觉出他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暗涛。为了自己的弟弟,连全副身家都可以不要,王小明眼眶猛然一热。如果他的哥哥也这样对他就好了。想起巴尔刚刚满不在乎的话,他突然无比同情起他来,忍不住想要缓解他紧张的情绪,&ldo;项总。&rdo;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更紧张。&ldo;嗯?&rdo;因为王小明坐在后排,所以项文勋只是扫了一眼后视镜。说什么好呢?因为是一时冲动,所以王小明完全没想好台词,&ldo;呃,我觉得,呃……银馆挺,挺漂亮的。&rdo;项文勋沉默。王小明的心霎时被吊起来。说错话了?巴尔轻笑了一声,绝对是嘲讽。轻笑后,车内陷入诡异的静谧,让王小明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吃回去。&ldo;也许,&rdo;项文勋淡淡道,&ldo;这就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rdo;&ldo;……&rdo;王小明想起银馆的生意,默默地闭紧嘴巴。项文勋住的不是王小明想象中的别墅,而是高级公寓楼。屋里也没有一大堆佣人争先抢后地冲上来迎接,只有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他打开灯,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转头道:&ldo;不介意我现在就领你们去看吧?&rdo;王小明急忙摇头道:&ldo;不介意。&rdo;他跟着项文勋走进走廊最里头的房间,房间里有极轻的音乐声,是钢琴曲。项文勋进屋后,先关掉cd,才打开床边的台灯,&ldo;我弟弟不喜欢太亮的灯光。&rdo;王小明小心翼翼地朝床边走了两步。只见一个俊秀少年正静静地躺着,即使是橘色的灯光也遮不住他脸上的苍白。王小明转头问巴尔,&ldo;他属于哪种情况?&rdo;私心的,他希望是第三种,寄宿主难找是难找了点,但至少还在人界。说不定有一天他弟弟自己就会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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