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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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琋看到这份资料时，就觉得这个表舅母很可疑，叫当地的侦探‐‐也就是这个黑人光头查她的账户，看是否有不明来源的财产增加，结果是没有。他不死心，又去查她的交友情况，终于查到她有一个专门从事人口买卖的前同事，因为当年关系一般，后来也没有联系的迹象，所以被忽略了。人口贩子后来被追缉，在窜逃中被警察逮捕。为了消灭自己不法的证据，在被抓前的一个小时，他将所有拐来的孩子抛到了海里。其中一个孩子是水手的后代，自幼会游泳，幸运得逃过一劫，并指证了对方。黑人光头带着桑乐的照片找到了那个小孩，问他是否认识桑乐。他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多年过去，小孩当初也只有八岁，不一定记得清楚。谁知那小孩看到照片的坦途（上）b区是仅次于政府派驻人员群居的a区的富人区，道义街是高档酒店的集中地，驻扎着包括喜润、悦来等连锁酒店。不过曹琋选了一家民宿，让黑人光头去开房，拿到钥匙后才带着程岫进屋。程岫习惯性地勘察地形，然后睨着曹琋：&ldo;一室一厅？&rdo;曹琋睨着黑人光头：&ldo;一室一厅？&rdo;黑人光头惊慌道：&ldo;这家民宿专门接待夫妻，肯定只有一室一厅啊，总不能出门度蜜月还带着小三吧。&rdo;说完还自以为幽默地笑了几声。曹琋&ldo;抱歉&rdo;地望着程岫：&ldo;是我失误了。&rdo;程岫说：&ldo;没关系，就是委屈你了。&rdo;不祥的预感。程岫抱着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曹琋叹气：&ldo;我最近腰不好，不太适合睡沙发。&rdo;程岫很讲道理：&ldo;那我睡沙发。&rdo;曹琋垂死挣扎：&ldo;你确定自己的腰很好吗？腰对男人很重要，应该从小保养。&rdo;程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ldo;我睡沙发虽然不能证明我腰没问题，但是能证明我脑子没问题。&rdo;曹琋：&ldo;……&rdo;曹琋让黑人光头两个小时后再来，自己和程岫轮流洗了个澡，小睡了一会儿，下楼吃民宿提供的午餐，刚用完餐，黑人光头就出现了。他这次很机智，身上装模作样地佩戴了几块红玉，有大有小，尺寸很适合曹琋和程岫。曹琋抬起手指，对着那些玉石一块块地点过去：&ldo;假的，假的，假的，真的，假的，假的。&rdo;黑人光头惊喜：&ldo;还有真的？&rdo;曹琋说：&ldo;边角料，市值两百左右。&rdo;黑人光头垂头丧气。曹琋说：&ldo;好好干活，少动歪心思，会赚得更多。&rdo;明明比自己小十多岁，说出的话却叫人不由自主地信服。黑人光头想，这就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吧。如果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像他这样，该有多好。这么想着，他赚钱的劲头更足了，态度也越发的殷勤，陪去民政管理所的路上，一直绘声绘色地介绍着矿星的旅游景点和风俗民情。程岫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提出疑问，黑人光头说话的兴致自然更高了。到了民政管理所，曹琋交了一笔钱购买申请表，申请程岫认祖归宗。接待员是个面瘫脸，冷漠地看了眼表格再看了眼他：&ldo;失踪人口恢复原籍？&rdo;曹琋正要将编好的故事声情并茂地叙述一遍，就被塞了一张纸：&ldo;先去交钱，然后dna验证。&rdo;dna验证极快，程岫这厢走进去，结果那厢就出来了。曹琋拿着dna吻合证明再回到窗口，同时申请改名。接待员也不废话，又收了一笔钱之后，很快办理完手续，给了一张身份证。程岫拿着身份证，稀罕地翻来覆去。上辈子，他到死都是军人，所以拿的一直是军人证。曹琋说：&ldo;你的监护人依旧是表舅妈，除非她监护过失或主动放弃，我才能接手。&rdo;程岫道：&ldo;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几岁？&rdo;曹琋：&ldo;……&rdo;当心上人的监护人的美梦破碎之后，曹琋就很沉默。他带着程岫回到了民宿，一言不发地就躺在沙发上睡了。程岫看他蜷腿蜷身的委屈样，道：&ldo;去床上睡吧，我睡沙发。&rdo;曹琋闭着眼睛：&ldo;我在思考。&rdo;&ldo;思考什么？&rdo;&ldo;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增加三岁。&rdo;程岫建议：&ldo;画两撇胡子？&rdo;&ldo;……&rdo;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影响了思想，程岫突然好奇起曹琋长胡子的样子。没办法，自己走的那年，曹琋才三十五岁，风华正茂，别说胡子，连褶子都没有。他从房间里找了支水笔出来，曹琋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拔出笔帽，手慢慢地凑过去。眼见着笔尖就要触碰到脸，程岫猛然跳起来，一个空翻越过沙发，落在地上。曹琋像每个爱操心的家长那样，担忧地坐起，却看到小调皮鬼抓着笔，笑眯眯地从沙发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曹琋冲他招手，温柔地说：&ldo;过来，我让你画。&rdo;&ldo;……&rdo;听了这种口气，程岫觉得自己又缩小了三四岁。他没好气地说：&ldo;抹黑别人的乐趣就在于&lso;你在明我在暗&rso;，你缴械投降得太快，完全没有快感。&rdo;曹琋脸色古怪：&ldo;你不试过，怎么知道我缴械很快？&rdo;……托马的！竟然耍流氓！程岫指着曹琋，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到底谁才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被无数荤段子千锤百炼的那个！政客内心再腐朽，起码也该维持言谈举止的光风霁月吧。曹琋仿佛知道他的想法，笑容殷殷：&ldo;恋爱会改变人。&rdo;程岫说：&ldo;以前是没人性，现在是没脸皮，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一无所有。&rdo;曹琋微笑道：&ldo;所以才要努力抓紧你啊。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rdo;程岫：&ldo;……&rdo;正在程岫考虑摔椅子还是摔桌子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曹琋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警察和一个中年妇女。妇女猥琐的目光很快从曹琋脸上落到了程岫身上，猛然嚎啕大哭：&ldo;啊，乐乐啊！舅妈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走丢了这段日子，我明天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还好你舅舅一直托梦给我，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然，我早就跟你去了！&rdo;程岫看着她表演，只有在她试图靠近的时候，才会侧身让开。表舅妈试了几次都被他闪过去之后，又惊又怒：&ldo;乐乐，你不认识表舅妈了吗？&rdo;曹琋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程岫的身份，暗暗松了口气。程岫站在沙发后面，探出半个头：&ldo;你是表舅妈，不是舅妈。我记得你的，记得你怎么把我卖掉。&rdo;表舅妈脸刷的白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得两个警察都听不下去了，直到一个警察警告以虐待儿童起诉她，才停下。另一个警察问程岫是否要起诉。程岫说：&ldo;不，我不告她，她养过我。不过，我不能和她住在一起了，我怕她又卖掉我。&rdo;程岫皮相长得好，就算啥都不说，板着小脸，也有股奶娃娃的可爱劲儿，更别说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哭诉。连明知道他在演戏的曹琋也觉得心疼。警察哄他：&ldo;那你有没有其他亲人可以当监护人的？&rdo;程岫低着头，小手紧张地弄着衣摆。曹琋终于上场说故事。也不全是假的。至少蛟龙竞技场那段是真的，但没说程岫混得多么如鱼得水，重点突出他小小年纪要上场比赛的事，至于之前，就用某个非法组织禁锢含糊过去了。也是七八岁孩子在竞技场挣扎求生的段子实在太引人入胜，两个警察都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细节。较为年轻的还抹了一把眼泪：&ldo;要不让曹先生当监护人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