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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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头，&ldo;愿意就去不愿意就不去啊。&rdo;潘挺又道：&ldo;政府又有什么好处呢？&rdo;&ldo;如果我们同意的话，就要捐赠一部分的猎物，政府收到足够的猎物才会组织我们干活，如果不够的话，就取消，每个人把猎物都拿回去。&rdo;潘挺听得目瞪口呆，&ldo;这个城，这些街道，这些房子都是这样来的？&rdo;那人骄傲地说：&ldo;前面那条街有我捐赠的猎物，那时候我才十六岁。&rdo;潘挺道：&ldo;捐赠的名单中是不是光荣族的人比较多？&rdo;他想起高武族的尿性，有点为光荣族抱不平。那人奇怪地看着他：&ldo;光荣族的人口那么少，怎么会比较多呢？&rdo;潘挺又和他交谈了一会儿，才知道七十八年前的大灾难使各族团结起来，频繁互通，尤以光荣族和高武族为最，纯种的光荣族和高武族已经很少了，倒是冰雪族仍保持着他们的高冷，大灾难后，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数加入神神国，剩下的三分之二在神神国以北建立了神地国。潘挺道：&ldo;可以带我去东政府和西政府看看吗？&rdo;那人道：&ldo;我赶着去看我的爱人生孩子。&rdo;潘挺惊讶：&ldo;已经建立婚姻制度了吗？&rdo;&ldo;婚姻？那是什么？&rdo;&ldo;你刚刚说你的爱人，你们是……怎么样的关系呢？&rdo;&ldo;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rdo;那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视，&ldo;这些是常识，你却一无所知，真让人怀疑你是从神地国来的，尽管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rdo;&ldo;神地国来的又怎么样呢？&rdo;那人变了脸色：&ldo;我必须要告发你！&rdo;潘挺这才知道神地国和神神国的关系正处于水深火热。他费了很多唇舌才让对方相信自己并不是神地国派来的奸细，而是大灾难时失散的高武族和光荣族后裔。对方说：&ldo;女人怀孕期间不宜外出捕猎，所以规定曾经与她结合的我们轮流送猎物给她，直到哺乳期结束。&rdo;&ldo;孩子跟着母亲长大吗？&rdo;&ldo;是的。&rdo;那人道，&ldo;她的制衣技术很好，会把孩子养得很好的。&rdo;潘挺默默地克制自己大男子主义作祟，&ldo;抱歉打扰你这么久，带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吧。&rdo;那人的爱人住在离中心广场两条街远的一座土黄色漆墙石屋里，在他之前已经有三个男人等在那里了。他们的表情十分焦急，屋内孕妇的哭喊声断断续续，显得后继无力。那人焦急地问：&ldo;还没有生出来吗？&rdo;&ldo;好像有困难。&rdo;一个男人蹲在墙边，抱着头。&ldo;让我进去看看。&rdo;潘挺抬了一只脚往前走，马上被拦住。几个男人联手挡在他面前，眼神透着股凶狠：&ldo;你要做什么？&rdo;潘挺道：&ldo;也许我能帮上忙。&rdo;领他来的男人想起他是大灾难后的遗民，对神神国现在的规矩不大了解，解释道：&ldo;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会把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吓回去。&rdo;这是哪跟哪啊？潘挺往里瞄了眼，正好看到一个接生婆端着盆子走过来，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论姿色，里面那位吓人的可能性更大吧？眼见着里面的呼叫声越来越弱，潘挺也顾不得矜持，沉声道：&ldo;我是神神。&rdo;其他人茫然地看着他。&ldo;神神国，神神。&rdo;潘挺指指自己。其他人愣了下，随即愤怒起来，靠着墙的人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推了他一下：&ldo;滚开，骗子！&rdo;潘挺猝不及防地退了两步，被一只手拦住。萨耳扶着他的腰，冷冷地看着脸色狰狞的父亲们。不得不说，效果很不错，那些父亲们看到他十分惊惧。领路的那人惊叫道：&ldo;神地国的人！你怎么进来的？&rdo;潘挺趁机想冲进去，不等对方伸手阻拦，腰就被钳住了。&ldo;哈哈哈……&rdo;潘挺被点了笑穴似的笑了两声，拍开他的手，&ldo;你想做什么？&rdo;萨耳道：&ldo;他们不欢迎你。你在多管闲事。&rdo;潘挺道：&ldo;每条生命都是可贵的！&rdo;萨耳道：&ldo;他们的出生就注定死亡。&rdo;&ldo;结局悲惨不等于过程不精彩！&rdo;萨耳看着潘挺强硬的眼神，慢慢地放开手。潘挺一个瞬移进屋子，然后在男人们冲进来的前一秒大喝道：&ldo;你们进来会吓坏孩子！&rdo;&ldo;咣！&rdo;他身后，接生婆抡起装了水的盆子往他脑袋上砸了下去。这是城里最高的楼，有现代五层楼高，从上面往下看，也只能看到这个城市的七八分之一。密密麻麻的建筑群初显大都城的规模。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潘挺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平直地往前，好似在盯着什么看，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萨耳站在他身后。他也在看，却是皱着眉头看。潘挺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存在感到不满：&ldo;不说点什么吗？&rdo;&ldo;说什么？&rdo;萨耳口气平平。&ldo;你一直跟着我不是为了嘲笑我？自诩伟大的造物主苦练治愈术，关键时刻就被一个破木盆敲晕过去，谁都没救成。&rdo;萨耳道：&ldo;你已经自嘲过了。&rdo;潘挺愤愤地踹了一脚木栏。萨耳道：&ldo;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揍了。&rdo;潘挺道：&ldo;别指望我说谢谢。&rdo;&ldo;不客气。&rdo;&ldo;……&rdo;潘挺抹了把脸站起来，&ldo;光荣族不是这样的，他们宽厚善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记得吗？高武族烧了他们的房子，他们连发火都不会。一定是和高武族通婚的后果！哦，他们还不叫通婚。&rdo;他说着，又冲着木栏踹了几脚。萨耳道：&ldo;至少不会被人卖了让帮人数钱。&rdo;&ldo;……&rdo;潘挺掸了掸衣服，&ldo;时间差不多了，政府的人应该上班了，走吧。&rdo;萨耳扬眉。潘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提出了邀请，一路小跑着进了所谓的政府大楼。政府大楼只有两层高，上窄下宽，撑着房子的木柱极粗，绑了许多草绳。接待的是个样貌普通的男人，既有高武族的特点，也有光荣族的特点，看到空手进来的潘挺皱了皱眉，很快摆出笑容：&ldo;是想加入猎鹰团吗？不用现在交猎物，等跟着猎鹰团猎到猎物再上缴就可以。&rdo;潘挺道：&ldo;你们的首领是谁？&rdo;那人说：&ldo;大麦子大人不轻易见人，除非你上缴一百斤以上的猎物。&rdo;&ldo;大麦子？&rdo;潘挺一怔，随即惊喜地问道，&ldo;是我想的那个大麦子吗？&rdo;&ldo;那我哪知道啊。&rdo;两人争执了一会儿，谁都不肯让步。出于上次自认身份的后果，潘挺也不敢随便说自己就是神神，正僵持不下，他脑中灵光一闪，扭头就跑，到门口看到站着的萨耳，愣了下，下意识地拉起他说，&ldo;找个隐蔽的地方回空间，走。&rdo;回到空间，潘挺翻了半天才翻出老酋长交给他的木杖，那时候他只当做侄子留给自己的纪念，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用来当身份证。造子见潘挺急急忙忙地进来，又风风火火地出去，连忙扯住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的萨耳：&ldo;他干什么？&rdo;萨耳嘴唇动了动，想说垂死挣扎，话到嘴边，心中一动，却忍住了，扯开造子的手，依旧跟了上去。潘挺兴冲冲地将木杖举到政府接待那人面前。那人嗤笑一声，又肃容道：&ldo;我们只收猎物。&rdo;&ldo;你不认识？&rdo;潘挺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东西可以像倚天剑屠龙刀一样号令天下？那人开始觉得他脑子有问题。&ldo;我是神神。&rdo;潘挺自暴自弃地说。那人惊跳起来，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ldo;你跟我来。&rdo;&ldo;哎？&rdo;潘挺看着那人突然变得毕恭毕敬，依稀找到了几十天前的待遇。他走了两步，往身后看看，只看到一簇火红隐约在墙边闪了闪。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萨耳露出半个身子。两人遥遥对望了眼。潘挺感觉有些古怪，明明在心里认定，造子、光荣族和自己才是一伙的，萨耳是绝对的对立面，为什么看到他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竟然有种理所当然的自然感？&ldo;这边请。&rdo;那人见他站着不动，轻声催促了一句。潘挺摇摇头，将稀奇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大步上楼。42新设定（下）二楼比外观更狭小。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就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缩在椅子里，光看背影，那瘦弱矮小的形象，全然找不到记忆中大麦子英姿飒爽的痕迹。接待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颤巍巍地回转身来，看到潘挺时眼睛眯了眯，又迅速变大，迸发出灼热的视线。这一双眼睛，仿佛带潘挺穿越时间，依稀看到一个高大青年摔着一批同样高大的男人们从石屋里冲出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