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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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顾今笙的手不自觉的抚到自己的小腹上，这里竟然孕育过他们的孩子，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后背被冷汗慢慢的沁湿，大脑里只有一个混沌的念头。程以暮，你竟然心狠到这个程度。你怎么这么狠心呢？&ldo;小顾‐‐小顾‐‐&rdo;同事见她一直站在那儿，喊了她两声。顾今笙眨了眨眼，一点一点吞下胸口那股腥甜。她咬了咬唇角，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ldo;恩‐‐&rdo;她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同事。&ldo;把这份文件复印一下，一会儿交上去。明天下午我们要一起去福利院。&rdo;顾今笙讷讷的接过。下班的时候，接到虞季东的电话。&ldo;下班了吗？&rdo;虞季东看着面前摆放着戒指图纸，这一季的主题是&ldo;serendipi&rdo;，意为缘分天注定。他难得觉得有这样令人满意的创意。顾今笙的声音不似往日，有些低沉，&ldo;刚忙完。&rdo;虞季东嘴角扬了扬，一手轻轻摩挲着稿纸，眸色温柔，&ldo;晚上一起吃饭。&rdo;顾今笙闭上了眼，她的喉咙微微动了动，&ldo;今天晚上部门有聚会，下次吧。&rdo;虞季东嗤嗤一笑，&ldo;那好，今笙，你得记住我和预约了。&rdo;顾今笙心里涩涩的动了动。虞季东挂了电话，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人扯了扯笑，&ldo;下次吧，她今晚部门聚餐。&rdo;&ldo;得，你倒是宠着她。我现在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do;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却又罪人。&ldo;她叫什么名来着？&rdo;虞季东瞥了一眼，&ldo;今笙，顾今笙。&rdo;&ldo;这名字挺怪的。今生，还来世呢！&rdo;虞季东抽了抽嘴角，&ldo;夏立南，你的嘴角还是那么‐‐贱。&rdo;夏立南慢慢的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大衣，&ldo;虞季东，你该去照照镜子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rdo;虞季东收拾好东西往门口走去。&ldo;喂，你不会是要终结自己吧。&rdo;夏立南语气略略有些惊讶。虞季东不置口否，这态度瞬间让他明白了一切。夏立南轻笑了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ldo;我倒是不知道你啊‐‐&rdo;&ldo;走吧，喝一杯去。&rdo;虞季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顾今笙再次回到曾经居住的公寓楼下，心情灰暗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一般的压抑死沉。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一般。月朗星稀，寒夜里，路灯灰蒙蒙的。顾今笙站在桂花树树下，冬日里的桂花树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生命力。顾今笙仰着头怔怔的望着那栋熟悉的房子，客厅的竟然亮着微弱的光芒，隐隐的看到一抹身影站在那儿，她冷冷一笑。程以暮走到阳台，远远的就看到远处树下的身影。他的呼吸一滞，好像被什么狠狠的敲了一下。他一瞬不瞬的紧紧的锁着她的声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程以暮有一瞬觉地那如幻影一般。他转身往楼下走去，终于两人之间只隔着短短的100米距离。他的眸色中似乎带着淡淡的雾气，而她的看不出一丝情绪。&ldo;怎么过来了？&rdo;一开口就泄露了他的心绪，原来他是这般的在意。顾今笙一动不动，只是平静而淡漠的望着他，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酸楚了，一时间竟说不出口来。程以暮见她不说话，眉心蹙了蹙，&ldo;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rdo;他的眼里是她曾经鲜少见过的急切，程以暮整个人想来泰然自若，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撼动他的心，让他惊慌失措。顾今笙勾了勾嘴角，&ldo;以暮，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认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rdo;顾今笙一字一字的说道，她望着眼前的人，从没有过的恨意一点一点的盈上心头。&ldo;为什么要打掉孩子？&rdo;寒风猛烈的吹拂着。程以暮的脸如刀割一般的僵硬，原本还有一点的温度的眸子瞬间没有一丝的温度。顾今笙微微眯了眯眼，&ldo;你凭什么这样？那也是我的孩子？&rdo;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孩子吗？程以暮抿了抿干涩的嘴角，眉心蹙的越来越紧。&ldo;这个孩子不应该来的。&rdo;他轻轻的动了动嘴角。顾今笙眼圈通红一遍，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ldo;你到底有没有心？&rdo;一声清脆的响声，右手狠狠的甩到她的脸上。程以暮撇开脸，他呼了一口气。顾今笙握紧了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直直的望着他，眼里是气，是怨，是恨，&ldo;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rdo;程以暮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ldo;今笙，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吗？&rdo;顾今笙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如果，也只能是如果。顾今笙咬着牙，定定的说道，&ldo;不会。&rdo;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ldo;回不去的。不管怎么样都回不去了。&rdo;她悲凉的动了动嘴角，眼前的是浅浅的泪光。如果孩子在的话，其实她也无法保证的。程以暮嘴边一片苦涩，望着他的眸光浅浅的流动着一抹伤痛，&ldo;我知道你不会，所以那个孩子对你而言也只会成为牵绊而已。今笙，我一直不想你怀上孩子，就是怕‐‐是怕有朝一日我们走到这条路。&rdo;顾今笙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这就是他打掉孩子的理由吗？顾今笙听到这样的话语，她全然没有了力气，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退，最后抵在那冰凉的树干上。爱到最后满身伤痛。终于以着最悲壮的形式结束了。顾今笙神情恍惚的回到家。司机师傅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扬起，问了好几句，&ldo;姑娘，你去哪里？&rdo;顾今笙直到第三遍时才愣愣的说出地方来。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等车停下来，司机师傅多看她好几眼。顾今笙歉意的勾了勾嘴角，才下了车。她低着头毫无力气的往回走去。叶天澜这么做是想让她恨程以暮吗？断了两人所有的希望？她成功了。顾今笙咬着唇角，心口像被刀用力刮着一般的生疼。痛过之后才能重生。这一段爱终于要割舍下了。她一步一步的往前，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她极大的力气。她不知道她的正前方有人正在那儿等着她。虞季东看着她和蜗牛一般的行走，微微摇了摇头。他轻轻倚在那儿，慢慢的扬起了嘴角。顾今笙从始自终都没有抬头，当她径直路过他的身边时，虞季东拧起了眉头，一把拉着她，语气重重的，&ldo;想什么呢？&rdo;顾今笙猛然间被这个力道一拉，身子一个趔趄，直直的往虞季东那边撞去。虞季东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连连拉稳她。顾今笙站好后，虞季东突然看到她的侧脸上有什么在流动着。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擦过，果然‐‐&ldo;怎么了？&rdo;顾今笙抽了抽鼻子，&ldo;没事。刚刚摔了一跤，腿有点疼。&rdo;虞季东看着她身上没有一丝痕迹，眸光微微闪了闪，她的眼圈红红的一片，看来是哭的挺久的了。他微微勾了勾嘴角，&ldo;多大的认了，摔一跤还哭。&rdo;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泪。冬天的皮肤原本就脆弱，被他擦了两下，顾今笙就感觉到疼了。她往后避开，&ldo;疼‐‐&rdo;虞季东抿着嘴角，&ldo;知道疼就好。&rdo;31虞季东去厨房里烧开水，顾今笙窝在沙发上，她抱着双腿，脸埋在腿间，思绪飘忽不定。季幽幽默默的坐在那儿，小心翼翼的瞅着厨房里的人，再看看顾今笙的脸色，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说。虞季东从厨房走出来，季幽幽稍稍低下头，虞季东看了她一眼，&ldo;幽幽，你先去进去休息一下。我和你姐有话说。&rdo;季幽幽听话的点点头。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虞季东往沙发一端一坐，眉色沉了沉几分，&ldo;晚上去哪了？&rdo;他一字一顿定定的说道。顾今笙身子微微一动，慢慢抬起脸望过去，&ldo;部门聚餐。&rdo;她轻轻说道。虞季东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似乎怕漏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过了好久，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去，伸手拉过她的手。顾今笙微微一缩，虞季东却没有放开。&ldo;今笙，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做到无话不谈，即使现在不能，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撒谎。你可以不说，但是我不能骗我。&rdo;虞季东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