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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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蒙溪咚咚咚&rdo;连着叩了三个响头，说：你教我东西，我向你叩头拜师是应该的。&rdo;她心想，自己拜了师，有了师徒名份，月朔就不能只随便点拨她一下就不管她了，她要是学得不好，学成个半调子跑出门那是丢月朔这个师傅的脸。月朔怕丢脸，自然会好好教她，她也能学有所成。月朔目不转睛地盯着周蒙溪看了半晌，问：真想当我徒弟？可有想好？&rdo;嗯嗯嗯，想好了。&rdo;周蒙溪满口答应。月朔说：那起来吧。&rdo;周蒙溪站起来，抬眼看着月朔。她拜了月朔当师傅，突然觉得和月朔亲近起来，也没以前那么陌生和害怕了，心里欢喜，冲着月朔抿嘴笑了笑。月朔没搭理她，冷着脸扭开脸，说：但愿你以后别后悔。&rdo;她说：你继续吃饭吧，我出去走走。&rdo;说完，穿墙而出。周蒙溪继续坐回去吃饭。饭吃到一半突然听到有笛声传来。那笛声比一般的笛声尖锐，调子要高上许多，不像是竹笛吹凑的曲子。尖利刺耳的音符直透耳膜，瑟瑟萧杀之气自笛声中透出似有冤魂在笛声中哀鸣哭泣。周蒙溪端着碗奔到外面阳台上朝楼下望去，赫然看到月朔站在树梢上拿着一支奇怪的笛子在吹凑。那笛子不像一般的笛子那样笔直横整，它有些弧度，两头微粗有些翘，两端大小也不一。月朔站在树梢上吹凑着曲子，周蒙溪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很异样的感觉，明明这是中秋节，楼下有很多人来来去去的，旁边屋子里还有人在喝酒说话，她偏偏觉得很静，周围的声音都像极不真实，只有那穿透力十足的笛声才是真实的声音。她打个寒噤，赶紧回屋，扯了点纸巾把耳朵塞住继续闷着吃饭。这纸巾哪能堵得住声音，笛声依然飘入耳中，越听她越觉得心里渗得慌，像鬼在催命似的。周蒙溪有点受不了，碗筷都不收，就钻进床上捂住被子想强行让自己睡觉。她躺下后，又觉得不妥，爬起来将碗筷收进厨房洗了。终于笛声停了。周蒙溪洗完碗从厨房出来，见到月朔坐在床前，手中还拿着那支笛子。月朔……师傅，你这是什么笛子啊？造型好奇怪。&rdo;骨笛，用人的手臂骨制成的笛子。&rdo;周蒙溪啪&rdo;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巴上再把嘴捂住，在心里骂：叫你嘴欠乱问，又把自己吓到了吧。&rdo;月朔轻抚着骨笛，说：我得月之精华而存活，所以每逢满月都会祭月。&rdo;哦。&rdo;周蒙溪心说，原来刚才月朔吹曲子是为了祭月啊。&rdo;突然，哭天抢地的哭声从楼上传来，像是中年女人的声音，哭得像天塌了似的。她说句：师傅，我出去一下。&rdo;把门打开就奔去看发生什么事凑热闹去了。回来！&rdo;月朔冷声叱道。周蒙溪已经跑出门，听到月朔的声音缩脚，又退回来，把门关上，低头看着月朔。月朔冷声说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rdo;周蒙溪的肩头一抽，吃了一惊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那哭声是因为死人了，更没料到月朔居然知道死人了。再一想，月朔不是常人，楼上楼下挨这么近，死个人月朔能知道也很正常。月朔说：趁着今晚圆月当空，灵气饱满，我教你入门功法。&rdo;嗯。&rdo;周蒙溪乖乖地凑近月朔，又问了句：师傅，你刚才那样吹笛子不怕被人听到或看到啊？&rdo;月朔抬扫她一眼，耐着性子说：除了开通天眼或有阴阳眼的人就只有将死的人才能看到或听到。&rdo;周蒙溪的心一紧，问：那我是不是快死了？&rdo;月朔冷冷地反问她：你说呢？&rdo;周蒙溪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干笑两下。她身上九盏灯都灭了八盏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哎，不对呀。师傅啊，为什么我身上只剩下一盏灯了还活得这么活蹦乱跳的……&rdo;月朔衣袖一拂，起身，爆燥地问：你的问题有完没完？到底要不要学？&rdo;学学学学学！当然学，马上学！可是师傅，我好奇嘛！&rdo;月朔用力地捏紧拳手又松开，强压住性子，说：我在十二年前渡了灵力在你体内保你性命。&rdo;哦！&rdo;原来是这样！谢谢师傅。&rdo;周蒙溪突然觉得月朔是个好人&rdo;，非但没害过她，还知恩图报，这种认识让她觉得月朔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在月朔跟前的胆子又大了一点。红狐狸上门脱衣服。&rdo;月朔说道。啊！&rdo;周蒙溪惊了跳，心想：为什么要脱衣服啊？&rdo;她低头看自己，她只穿了件衬衫，脱了不就露出内衣了嘛！她刚想张口，见到月朔的脸色有异，又想到她这师傅不是异性，于是乖乖地把衬衫脱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背对月朔。月朔冷声说：里面那件也脱掉。上床。&rdo;转身上床曲膝坐下，对周蒙溪那遮庶掩掩的身体一眼也不多看。周蒙溪爬上床，一手护胸，一手把内衣解开脱下。月朔抓住周蒙溪的手腕把周蒙溪挡在胸前的手拉开，先是小心指指的将手指贴在周蒙溪的胸口探了探，见无异样才抬起右掌将掌心贴在周蒙溪胸口。月朔的手一贴上去，周蒙溪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缩紧了身体。冷！月朔的手像冰块似的，寒气从月朔里的掌下透进身体冷得似乎要把心脏都凝固冻住。她不由得担心地问句：师傅，这样练功会不会死啊？&rdo;她知道月朔可能是僵尸&rdo;，僵尸自古就很邪门，心脏又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如果邪气直接侵入心脏，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活。她心里这样想，却是放心月朔的。月朔有两千年的道行，会这样传功给她自是有把握的。如果月朔真要害她的话，大可不必用这么麻烦的方法，直接掐死不是更方便？月朔抬眼扫她一眼，说句：忍着。&rdo;便将灵气直接渡入周蒙溪的体内，说：这地方不适合练功，我先渡一些灵力给你，让你跳过入门聚气的第一步，再教你行功法门，如此事办功倍。&rdo;周蒙溪只觉得刺骨的寒气透入体内，顺着她的骨骼经脉游走，冻得她牙齿直打颤。她在心里说：这修行果然不是凡人玩的玩意儿。&rdo;想象着小说里看到的那些故事，又有点得意，想着自己将来定然也成就非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的，心说：我以凡人之躯向美女僵尸习道，历经多少浩劫终成正果……&rdo;身体越来越冷，整个都像冻成了冰块似的，思绪到这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月朔看到周蒙溪的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床上，已是气息全无，连心跳声也止住，她惊得呆怔当场，喃喃念叨声：怎么会这样？&rdo;赶紧把周蒙溪扶起来将渡入周蒙溪体内的灵力悉数吸回，又再将周蒙溪冻得僵冷的身体摊平学着人们常用的急救法子替周蒙溪做心脏急救复苏，等周蒙溪有了心跳后，她把被子掀开盖在周蒙溪的身上，看了周蒙溪两眼，转身坐在床边。良久，她喃喃地低叹声：原来死是这么可怕的东西，能将一切化为乌有。&rdo;周蒙溪醒来时看到她师傅坐在旁边，赶紧掀开被子跳起来，很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呃，我……我睡着了。&rdo;月朔回头扫她一眼，冷冷地点下头，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rdo;哦。&rdo;周蒙溪应一声，揉揉脸，说：我今天还要出去找工作。&rdo;她说完，下床，去洗漱。月朔看着周蒙溪去了洗手间，她低头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等周蒙溪出来后，月朔把玉镯子递给周蒙溪，说：这个你拿去卖了，找大点的玉器行，能卖一些钱，够你这辈子过活。&rdo;够她这辈子过活？周蒙溪朝那玉镯一看，在心里猛叹一声：物似主人形啊。&rdo;那玉镯和月朔一样通体通透泛着冷光，也不知道让月朔戴在身上养了多少年。正宗得道僵尸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啊，就算月朔舍得、她敢拿出去卖，她也怕收下这玉镯的人和她一样从此倒了血霉。她还记得月朔曾经和她说的话：不能随便要灵体的东西向灵体祈求什么，会付出代价的。她说：师傅，这是你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呢，我随便找份工作就能过活的，用不着便卖东西。&rdo;她说完拿起包说句：我出去了啊。&rdo;她唯恐月朔会把玉镯子塞给她，飞快闪出门。月朔默默地把镯子戴回手上，躺回床上睡着。她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听到周蒙溪的脚步声不是往楼下跑而是往楼上跑，又坐了起来。她抬眼朝楼梯望去，视线穿透墙壁，看到周蒙溪径直上楼朝昨夜死人的那家人的屋子方向跑去。月朔的脸一沉，将声音传入周蒙溪的耳里：不是要去找工作吗？还不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