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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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霍晨有一段好像挺失落的，我听到宿舍里的人说起，说他有一天晚上在男生宿舍后面抽烟，抽了整整大半夜。他在那里还低低地叫你的名字。

再后来，高一期末考试，霍晨考得特别差，名次倒退得厉害。据说当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连班主任都知道了。班主任特意请了霍晨的家长来，谈了这件事。

谁知道霍晨的家长比班主任还恼火，扔出一个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的都是叶宁这两个字。

霍晨家长气急败坏地对班主任说，我孩子在学校里，结果你们学校里就鼓励这个？早恋？这个叶宁是谁啊？

霍晨的爸爸是咱们市城管局的，是有点小权利的，霍晨妈妈根本没把学校老师放在眼里，当知道你是高一甲班的后，直接冲着你那里去了。

她找上你，痛骂你勾引她儿子，害的她儿子没办法好好学习，说你是狐狸精。当时上课的数学老师也懵了，赶紧跑过去拦住她。班里的同学们没经过事儿，都吓呆了，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我当时就在隔壁班的，赶紧跑过去，看到她在那里骂骂咧咧，霍晨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我过去狠狠地攥着霍晨的胳膊，低声说，你是男人吗？

霍晨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当时我的眼中一定是赤果果的鄙视，毫不遮掩的鄙视。

其实那也是我对自己的鄙视。

霍晨在僵了一会儿后，红着脸冲过去，帮着数学老师拦住了她的妈妈，这个时候班主任和校长都跑过来劝，将霍晨妈妈拉走了，这件事算是暂时平息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沉浸在枯燥的学习中，每天做不完的习题，上不完的课程，这个时候忽然看了这么一场大戏，自然是都有点兴奋又害怕，纷纷把打探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我脑中一下子就白茫茫的一片，我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紧紧地盯着你。我很害怕，害怕你会因为眼前的一幕想起曾经的事情，害怕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又一次的伤害。

可是你的目光却平静地移到了霍晨身上。

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你和霍晨，我也不例外。

我可以感觉到，霍晨的后背一下子挺直了，一动不动就那么回望着你。

你穿着长裤长袖，走到了霍晨身边，语气出气地冷静，你问他，你是叫霍晨吗？

霍晨攥紧了拳头，显然很激动，他点头，是，我是霍晨。

你又问他，刚才那个阿姨是你妈妈吗？

霍晨显然很羞愧，点头承认，是，对不起，我妈妈她有点误会……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你就直截了当地截断了他的话，对他说，我想她是有点误会，不过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她，希望以后不要有这种误会。我不想因为不相干的陌生人来打扰我的学习，耽误我的时间。

说完这个后，你平静地走回了教室，回到了座位上，翻出之前老师正讲着的试卷。

数学老师和所有的同学都惊讶地看着你。

只有你，茫然地问，不是要继续上课吗？

数学老师赶紧点头，溜溜地跑回到了讲台上，拿起粉笔来，轻咳一声，继续讲解那个试卷。

教室外的同学老师也都逐渐各就各位了。

只有霍晨，僵硬地站在你们高一甲班的门外，听着里面讲课的声音。

其实在那一刻，我完全能理解霍晨，没有人能够比我更理解那个时候的他了。

也许最让人伤心和无奈的，不是你生气了恼怒了，也不是你喜欢或者不喜欢，而是被无视，彻底的无视。

在你的眼里，霍晨也许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进到眼睛里的尘埃，你丝毫没有放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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