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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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当康兽现三（第2页）

“当康兽。”玉竹走近来道“我把它设计成友善的样貌，你看。”说着在空中笔划出一个像。

沙桦看了看“别具一格的小怪兽，倒蛮讨喜的。”

“一念善恶，一念仙魔，”玉竹看向当康肖像道“有一些像我这样的人，生活的困厄，常常带来巨兽的嘶吼，恐惧，燥动，怨恨，等等焦灼我们的心，或许会让我们身不由已地沦陷，我想通过这种具象的方式，慰藉那样处境的心地，怪兽，驯服它，会看到它可爱处。而当康，是一种被传说的吉祥兽呢。”

“略有耳闻，古有言‘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

“嗯，‘其鸣自叫，见则天下大穰。’而这，是我心中想象的模样。”

玉竹听自己的话音落下，想着，或许自己也还可以选择乐观些，但为何不论怎样，总感觉到如此冰冷的周遭啊，唾弃声，嫌弃声，傲慢的鄙夷，在她心头越分明，这些正在上演，还将继续下去。

人们总在追求精致完美，然，巅锋之后的攀登方常态，不完美的世界乃稳态，你，我，他，我们都可能成为那个呻吟的弱者，也都可能是那个金字塔中上层的强者，每个人的轨道不同，运气分别，可为何，许多人视之理所当然，还以此为武器伤及他人并自鸣得意。

玉竹再次感到梅花落舞的深深凉意。

犹记往昔，每次她这样提起，顾念安总会先表示认同“是啊”，然后又会说“但人的努力也不可否认呢”“总还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之类的话。

那时候，顾念安也跟现在这样，说过要回到哪里去的话，不过那时候更多的是无奈，现在透着的更多的是坚定。

她说在某个地方，当康兽的出现是个好兆头呢，所以，她希望由它来守护一些重要的部分。

独梅已成林，一双人，一棵树，一片落不尽的花叶，仰望，仰望那落英缤纷，仰望那旋起旋落的满天星辰。

玉竹宽大的衣袖一挥，当康兽的影像灭为泡沫，细雨斜至，当康鸣声渐远。

“数据，”玉竹对一旁的沙桦道“沙少，我们需要的数据还远远不够，这虚拟幻境所折叠着的空间层次，以及其所属的空间特性。模型被喂养一定体量的数据后，方能做出更精确的参数设定。”

沙桦折下头顶边的一枝梅，用手指在上面点几下“所以，幻境各处对不同生灵的稳定性，存在很大差异，而我们对此却知之甚少，可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嗯，一个月后，第一波飞船上的人就要着6了，计划就把他们安置在幻境空间里。”玉竹接过梅枝，将其插进另一株梅树上，那枝瞬间湮灭。

“那天你为何不打碎它！”阿辰的声音在玉竹耳边响起，夹杂着愤怒。在这幻境里，阿辰能将一缕薄识寄附于枝上，与想要沟通的人无言对话。

玉竹身子稍稍颤了两下“那花瓣玉只有半片，而且那天也没有机会下手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过不想让沙桦知道你的另一面罢了。”

“没有。他们已经将糖果丸，当作能量补充剂带在身上，阿辰大人你暂时也有了新的宿主，到时候您回归且控制本体时，做这事不是轻而易举吗？那时两个半片花瓣玉同时破碎后，岂不更佳？”

阿辰转念一想，也有几分道理，何况，等乙星移居而来的一波人入虚拟幻境，到时，定会出现一次湮灭小高峰，待自已吸收那所释放出的能量，功力又能大增，对回归本体时的控制权胜算，又多了几分，那缕薄识所着的梅枝一抖落，便顾自先去了。

“玉竹，你怎么了？”沙桦见玉竹愣愣的，全身散出一种潋滟的绝望气息，他很想这么问，但不知怎么的，一句简单的言语，迟迟未说出口。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要怎么相信夏若俊说的，她为地下暗黑力量做事的话？

看微风拂起她的丝，看突如其来的细雨，轻打她的脸颊，那清冷的孤独感，一如那许多个时刻，总在她穿行于林间、书架间、街上时缠绕着她吧，而今藏在她脸上的这一行泪又为谁而落？

洞窟里，听到不远处洞外传来的瓢泼大雨声，当康兽停下脚步，跑至顾念安脚边蹭蹭叫着，她摸摸它的头，道“我们会再来看你的。”而后抬头说“若我的感觉不出错，再往前走几步应该就能出洞窟了。”

“是吗？”斯初约转转头两边看看道“这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呀。”

“围棋局盘，”夏若俊盯着前方一处道“此处盘中黑白棋子连成门状，隐蔽于星际云尘间，若非一路注意它，一时很难现。”

百里海辰看着前方笑道“有趣的游戏。”

“不知梓叶姐姐他们怎么样了。”顾念安又向前走了几步道。

“当康，当康。”当康兽急促地连叫道。

“它在催促我们赶紧往前走几步迈出这，洞窟口很快又要封上了。”顾念安道，便跟着当康兽往前小跑起来。

“我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跑着跑着斯初约有些小喘气地说。

“你才听见。”夏若俊说“不知这株魅怎么被你进级的。”

“我可是我们那的学霸呢，不过这阵子懈怠了些。”斯初约不服气。

“当康，当康。”当康兽还在短促地叫着，此时雨声已经成哗啦啦的了。

“哇，那是出口的亮光吧。”斯初约兴奋“啊~雨好像又小了。”

出口即就眼前，顾念安却放缓脚步“我们就这么走了，可是梓叶姐姐他们不知怎么样了？”她这样说着右脚向前迈出一步，突然，悠远的古筝乐声传来，她回转身依稀看见一个相像身影，停下脚步“那是梓叶姐姐吗？”

斯初约想劝顾念安先出去再说的，可琴声中，他们几人都有心无力的继续走动着，根本快不了，噢，是连正常度都不能有。

时空宛然静谧，带着回音的乐响空灵徘徊，却见那身影走来，待看清时确是梓叶样貌“我总这样，在身边时不以为意，等到失去后痛彻心扉。这次我又要去追寻另一个人了，句芒。”

“姐姐……”顾念安在感知中，试图读取梓叶身上生了什么。

“你们先走吧。”梓叶说完，曲音尽，琴声戛然，众人恢复自如动作。

“棋局变，门将乱，赶紧走。”百里海辰道，他指间的鱼坠，与顾念安项链的鱼坠同时闪烁，他好像有一瞬，感知到了顾念安心里的一块拼图碎片，抓起她的手边往前跑边对另两人喊“快跑出这！”

夏若俊立马反应过来，拽起斯初约跟着往前冲。

四人奔出扑入地面，回身看洞窟门已封闭。“总算出来了。”斯初约叹道。

回头看，封闭之门渐变透明，门后的梓叶，正仍往这边出口方向走来，不过，她走向的不是这个出口，而是，在顾念安他们看来，是在走向星系中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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