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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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要回到来的地方一（第2页）

“时机已过，”视频里的百里海辰听着刺耳的字句“多好的少年，可惜了，你这只变形的耳朵，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时机，若早来五年，或还可治治，改善一点，现在，无能为力了。”一座小亭，一个时空交叉路口，容若倾以沉稳的口气娓娓道来。眼前的少年，走到此已不易，可惜来晚了一步，那支撑他挺到这里的，所有的期待希望，纵使不忍，也无可奈何要将之扑灭。

灰竹片片叶子渐渐变得尖锐，一把利剑悬挂于叶丛，蓝色的冰焰熊熊燃烧，向四面八方溅落火星。“感受之花，无情之草，亦毒亦生，此毒不可解不能解，所有的努力研究都只是笑话而已吗？！”百里海辰咬牙问。

“这个么，”容若倾一手抵住，单手拖腮，若有所思道“你的毒解不了了，毒亦是你的命。她的毒么，未必一点不能解，不过……”

“不过什么？”海辰忙问。小亭四周的紫藤花苞朵朵若隐若现，蒙上一层层慢慢闪烁黑色的纹路。

容若倾用指尖点住一株闪烁着的黑色花纹较多的紫藤花苞道“感受之花的毒，有深有浅，有表有里。有些毒，不可全解，但若有八分努力，或可减其毒三分入里。”说着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一敲，紫藤花苞皆数消散于八方时空，一同灰竹丛中的冰焰，“她来了。”

小亭旋转，百里海辰沿着一条小径前行，任两边风景变换，百步即百年。他在小径的一个点听见了顾念安大声呼喊吴毅的名字，那种惊慌恐惧的情绪牵动着他原本杂乱的内心，在他绝望的灰竹林里生出对光亮的期待，那是一份对想要守护什么的希望。当呼喊退去，他越加快了脚步，以怨招怨，跟着头顶前方的那片乌云走，定是她在的方向。

“顾念安，你来了。终究，那个隐匿至深的你，将你引向这里，一个亦主动亦被动的选择。可是，你喊的一直是他的名字。尽管淡淡路过，却在你心里留下了印痕，是他啊。”百里海辰苦笑道“罢了，跟我走，这里非可久留之地。”说着上前欲牵顾念安的手，却被顾念安躲开了，再牵，又躲“这里广袤无垠，若不牵着，怕下一步我们便分散了，到时你怕是难找到出去的路。”

“那个，”顾念安其实是下意识的躲开的，并非故意，她从不习惯与他人，特别是异性有一丁点肢体接触，除非迫不得已“牵这里也可以吧？”顾念安指了指被套着长袖的下方手臂处。

“嗯，别再躲了。”百里海辰隔着衣服紧紧牵住她。

两人往前一步一步，走到哪里小径便延伸到哪里，灰竹与紫藤花苞交织出好多或大或小的泡泡，稍看几眼，便现那泡泡里都是关于两人的场景视频，无言中读到了关于彼此的近况。

“噢！”是什么牵引着百里海辰的那份倔强呢?还能是什么，是这来自内心的声音，那折磨人的不听从便不安心的，让人不得忽略的呼唤。顾念安想着自已不也正如此吗？总想不听不想那么多，每一次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又让她不得不臣服于内心的呼唤，哪怕有时狂野有时冲动，好在不伤大雅，自有一根良心的尺子。

不知不觉两人脚下的路渐行渐阔，大大小小的泡泡被留在背后远去。顾念安无意间看向身边的这个大男孩，那眉宇间俨然是一个小伙子的气宇，认真的样子竟透着一份男子气概，那时候，她意识到两人生理上着实已经是成年人了呢，只内心不愿长大的心自欺欺人地把自已，以及觉得有点相似的人都当做巨婴看待。是啊，她觉得这个男子竟跟自已有着如此相同的地方，大概是一类人吧。直到，几分钟后，她看到他所处的世界，就不会这么想了，会觉得他们两个，其实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有关联，却也仅限于此。

“到了。”百里海辰道“你在看什么？”他望向看着自已的女孩问。

“没什么。”顾念安别过头，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不过这点小情绪很快被眼前的世界带给她的冲击所淹没。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却又给人处处异样的感受，大概人总这样，快适应突然变化有一定困难。

“这里，是我所在的世界，欢迎你来到后公元一九九八年，太阳的红巨星时期。”百里海辰道“我们现在星球上的光源是引用了银河系外的一颗大恒星的光。”说着海辰递给顾念安一副眼镜“戴上它，系统会监测到你的生理状态，对你目前的状态进行数据采集并分析，自动为你生成个性化场景。我们这里几乎每个人都会戴着这个生活，有隐形的，可以长时间舒适的贴合于眼角膜的。我不长戴，就没有定制那样的，只备了几副这种，戴上会自动根据佩戴者的生理条件调节尺寸。”

顾念安接过眼镜，轻轻拿在手中，闭眼，感受，用身，用心感受，空间慢慢旋转，由近及远，一圈圈波纹花开，一副副眼镜底下，深藏着一颗颗孤独的心，沉浸在虚拟的世界里，一个个智能系统，根据各自生理情绪监测，而推送的个性化推送的浮华表面世界。电流的刺激，人工的心流，快乐不再神秘，似乎变得唾手可得，而又遥不可及。

“是的，像我这样的人，最适合在虚拟世界里，尽可能的用智能分身与人交际，打造一个完美的虚拟形象，并以此身份与社会打交道，在这个世界是一件主流的平常事。我为什么不能就那样做呢？为何还要去到微细时空冒险呢？”百里海辰娓娓道来，说出顾念安心里冒出的几秒困惑。

“我好像懂一点点。”顾念安睁开眼，放下眼镜“可是若倾姐说了你的耳朵已经错过治疗时间了，你还要去到微细时空吗？”容若倾是一个时光医者，从无始来，往无终去，不变的倾世容颜，她说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

“还要去吗？有什么意义了呢？”百里海辰低头喃喃，停顿片刻后，抬头，坚定“当然要去的。”，心里想着也许我的耳朵错过了，但还可以有望成为点灯人，成为亮的星星，或者成为恒星的一部分，为茫茫寂寥的暗黑增添一丝微光，虽然微不足道，却可能穿过光年的时空，点亮遥远的某个生命。”

顾念安听到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后面未说出口的话，看着那双眼眸炯炯有神，无关乎颜色，不禁接话“有人说过，我们的一生，就好像在水上写字，若能如此这般写，虽痕散，美已！”紫藤花瓣的某些柔软的部分被轻轻触动，卷舒微微，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这正是她一直在等待在寻觅的人啊。

百里海辰走近拨开顾念安右眼角的丝，顾念安不由自已的退后一步，便定住，问“怎么了？”

“眼珠在闪烁，”百里海辰平静地道，没有一丝恐惧，恰是一种惺惺相惜之疼怜感“果然，你不能在这个时空待太久，最多半个时辰，不然会消散在这里的。”

“那你不是说，之后你还会到我所在的时空，待些时日吗？为何我就来不得这？”

“傻瓜，都说了那也是之后，要在不同的现实时空长待，是需要过程适应的。现在得想办法把你送回去，至少先到微细时空，只要不进入陷阱，在微细时空多待会也可以的。”说着百里海辰戴上眼镜几秒钟，摘下，点点头“找到位置了，我进入微细时空的地点，每次都在变动，这次检测到的地点是……。走。”

百里海辰忙牵起顾念安的小手臂，快步至楼层平顶，“是飞车？”顾念安问，这是她还在展望未来的书里读到的，她隐约感到，这里好像与她来的那个时间是有关联的。

“嗯，这是共享飞车，刚刚收到这边的需求，最近的一辆就来了，两分半钟。”百里海辰道。

两人已进入车舱，飞车车门自动开合，根据云端的数据路线自行驾驶。

顾念安还来不及看看窗外，飞车已缓缓停降，直至不动。

“难道不是这里？”百里海辰皱起眉头，再次戴上眼镜“就是这里，怎么会还在这个时空？目前其它都没有可选点了。”脸颊上渗出汗滴，心里绷紧，再不出去顾念安会消失的，永远。

“小伙姑娘，既来之，欢迎进来坐坐。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来者是谁？百里海辰先哪有心思予理会，再一听笑声，抬头见走近的来人，不禁露出轻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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