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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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长欢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她倒抽一口冷气，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险些向后栽倒过去。玉儿见状，惊叫一声，急忙走到长欢身后扶着长欢。忽于南见状，咬着牙顿了顿，见玉儿催促着他把水递给长欢，这才缓缓拿起桌上装着水的碗。

长欢抬手扶着额头，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连接过水的力气都没有。玉儿皱着眉头，接过忽于南手里的碗。她把碗端到长欢嘴边，侍候着长欢咂了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长欢才缓缓恢复过来。她扶着玉儿的手坐起来，左手放在桌上撑着额头，有气无力的问道“那，楚云清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到楚云清了，长欢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因为我曾经劫过你们。”忽于南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后来中原的商队越来越多，我们伺机劫了他们的货。也不知那姓楚的到底是因为劫了你们才对我怀恨在心，还是为了来往的商队复仇。反正，我的寨子没有了，兄弟也都死光了。无奈之下，我只能一路往西北逃。”

长欢看着忽于南无奈的表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其实楚云清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对于中原的商队来说，楚云清确实平定了一方恶霸。可是对于忽于南来说，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残忍。

长欢抬眸看了看忽于南，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会记恨楚云清吗？”

“会啊。”长欢话音未落，忽于南便坚定不移的回道。

这短短两个字，直击长欢的内心。长欢定定的看着忽于南，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她默默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

忽于南看着长欢为难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放心吧公主，你既然已经成了阏氏，那就是这里的人。我忽于南就算丧尽天良，也不会对自己人动手。我记恨的只有那个楚云清，其他人，我可以既往不咎。”

长欢闻言，心里明白，忽于南是打定了主意要报复楚云清。她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忽于南的话。

桌上的菜已经有些凉了，长欢和忽于南却都没有动过筷子。长欢扭头看着桌上的菜肴，她明明刚才还饿着肚子，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长欢失神的盯着桌子，目光涣散，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于南见长欢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自己也就闭上了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看着长欢说道“公主要是问完了话，我就先走了。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找你叙旧。”

忽于南说完，转身要走，却又被长欢叫住。他转回身看着长欢，静静等着长欢的下文。

长欢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忽于南说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想忽达奴吗？”

忽于南闻言，看着长欢的眸子，犹豫了一会儿回道“不用了吧。等我做好见她的准备了，再去见她也不迟。”忽于南说完，没有再给长欢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出了屋子。

长欢见忽于南执意不去见忽达奴，也没有再阻拦忽于南。毕竟，忽于南已经近十年没有见到忽达奴，也不知道忽达奴会不会记恨忽于南。若是忽达奴真的恨忽于南，那就算忽于南每时每刻都待在忽达奴身边，她也不会开心。

长欢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沉沉叹了口气。她看着一桌没有动过的菜，冲玉儿招了招手，示意玉儿到她身边去。玉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长欢脸上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惹得长欢不高兴。

“把这些菜都端下去吧。”长欢低头看着地面，声音飘忽的说道。

玉儿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不禁有些心疼。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玉儿从来都吃不到这么丰富的菜肴，连肉都少得可怜。那时她就盼着能早些过节，因为只要一过节，就能吃上一顿肉。如今玉儿虽吃的好了，可她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却依旧没有改掉。

长欢见玉儿迟迟没有动，心下生疑，便抬头看着玉儿。她皱起眉头，提高音量，对愣神的玉儿说道“你干什么呢？让你把菜端下去，你没听到吗？”

玉儿听到长欢的责问，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将菜都放进了食盒。玉儿提起食盒，冲长欢行了一礼，匆匆向门外走去。

达塔尔听到了长欢对玉儿责问的声音，达塔尔抬起头，看着刚跨出门的玉儿，轻声问道“玉儿姑娘，公主她怎么了？”

玉儿闻言，扭头看向达塔尔。她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回道“左贤王就别问了，公主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吧。”玉儿说完，就匆匆向厨房走去。

达塔尔见玉儿不愿说明，心里更是疑惑。他扭头看着玉儿越走越远，心里也有了一丝愧疚。莫不是因为他和卡林朵说话，长欢才如此生气？达塔尔低头苦思冥想，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比起这个，更让他疑惑的是，长欢是怎么认识忽于南的？这一个又一个疑团像是幼猫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达塔尔的心，让他十分难受。

忽于南走出长欢的屋子之后，便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刚来到这里，一切都不是很熟悉。只有小时候一起玩闹的那几个面孔还算熟识，可忽于南一想起他们，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父亲和母亲。因此，忽于南也并不想遇见他们。

不知走了多久，忽于南走到了一个矮矮的房子旁。那屋子里传出来熟悉的乐曲，忽于南的记忆猛然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抱着他和忽达奴，口中轻轻的哼唱着这曲子。忽于南听着乐曲，猛然站定脚步，静静的听着曲子。

这是部族里盛传的思乡曲，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幼稚孩童，几乎没有人不会哼唱这曲子。忽于南自有记忆起，就经常听到母亲哼唱这曲子。那时的母亲还很快乐，看着父亲和自己的眼中都饱含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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