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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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过去的事（第1页）

天渐渐黑了下来，可是如同瀑布的雨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魏成杰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眨巴着眼睛，尽量地往梯田探寻着，希望那里的石堰里会有一座小石屋，可以让他们避避雨。黎魏珂大声地说着：“要是天还不晚，咱们就能找地方避避雨了。”把筐往胳膊上挎了挎，几乎挂到了还很弱小的肩膀上。黎成杰大声地说：“咱们还是快点往回走吧，雨下就下吧，咱们再不能在路上耽搁时间了。待会，天要是黑下来了，咱们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心里想的事不敢再想，只觉得异常害怕天会黑。黎魏珂听黎成杰说完话，严肃地脸才舒展了一些，也不得不相互帮扶着，继续地往山下走。

早上，黎素馨起床后没找到他们，心里直埋怨睡过了头，也傻傻地呆在家里等了他们一天。直到晚饭时间，家里的人问起她，她才说起了知道的事。黎素馨看着焦急询问的家人，话音微扬地说：“昨天下午，我听他们商量着，去山后挖药材呢！我本想早上和他们一起去，谁知道他们没叫我。”居然感到有些委屈，眼睛里还有了一层莹莹的泪光。大人们得知了他们在隔天傍晚的时候就约好的事，都大吃了一惊。

家里的长辈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看天色已经进了夜晚，几人由不得再去商量，说着也决定了还是到山上看看。他们刚走到山脚，几个人便大声地叫喊着：“黎魏珂……黎成杰……”。黎魏珂和黎成杰听到后，答应着：“我们来了！”听到他们声音的家人的心提起，又放下。也许并非担心得久了，让人心急，可是他们的心却又再一次地飞到了孩子们的身上。他们没停地喊着，看到两个孩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才感到心几乎不跳跃了，直到和他们一起往家返的时候，才又突然间飞快地跳了起来。

黎魏珂和黎成杰的脸上，除了眼珠乌黑乌黑地眨巴着没沾上泥土，从脚到头都沾满了泥。看起来，两个人就是两个小泥人。家里的长辈们看着心疼，没人对他们说一句因过份担心，而生埋怨的话。他们也是没吭一声的回到了家，而长辈们只能赶紧地为两人打水洗澡。黎魏珂和黎成杰饿了差不多一天了，一进门就急催着家里的长辈，端出给他们准备的饭菜。黎成杰还若无其事地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拿了两个凉馒头，觉得饿了吃了，再感到饿了，我们就喝了点山泉水，这一天也过来了。泉水真甜，喝了不觉得饿了，可是走到了山下，又觉得饿了。我们觉得饿了，才感到有些山高路远的，回去估计就得天黑了吧！”眼睛往端来的馒头看。他把擦湿的毛巾捂在头上，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大口。馒头在嘴里塞得满满的，想说话不好说，只能咀嚼着，硬生生地先往下咽。

饭后，黎魏珂和黎成杰被长辈们强制着，躺到了各家的床上。他们这时才觉得这一天可不轻松，尤其才感到的双手火辣辣地疼。因为两双伸不开的手掌上，都磨起了白水泡。现在，白水泡都已经磨破了，皮和红嫩的肉粘在一起，钻心地疼。他们洗澡的时候，咧着嘴硬撑着，都没敢哼一声。他们都怕家里的长辈本来已经担心得脸色苍白的，自己还再喊痛，会更让他们心里不舒服。他们再想，也都是他们愿意去做的事，这时候再喊疼，还是怎么疼都是疼的。他们琢磨着事情只要做了，以后不用再去做了，疼就让他疼一次，也无所谓的。两人本着这样的想法，身体着到床，居然很快地睡着了。他们虽然都安然地入睡了，可是家里的长辈们却仍然余惊未了。

黎素馨想着，嘀咕着：“或许那样的心情，只有做父母的才能真正体会得到位啊！”一想这些事情，胸膛里就会晕开了漫漫地沉闷，随后就会一阵阵地钻心地疼，还无法控制地让眼泪从眼睛里流了下来。现在，她的眼泪还是流着，但是脸上却有了舒心地笑。

她想到黎魏珂，他已经和那位如似白百合花的叫做蕾蕾的女孩结婚了，还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黎成杰也在谈着一个女朋友，但始终不能让女孩符合他的要求，因此两人的关系还没确定下来。黎素馨有些不无怨愤地说：“只因对一个人要求的条件过多了，才迟迟肯定不下来的不只二哥一个人，这种想法也是多数找了对象还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的想法。二哥也马上是奔四十的人了，还好是单身王老五一个，不缺追求的女孩。其实，二哥还真是有福气，短时间内还不用为了油盐酱醋的事多费心神。我们作为家里人费点神没什么，只是觉得弄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倒是觉得难为了二哥。”话音倒有些像要哭了。黎成杰听了，笑着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素馨啊，我看你是话中有话，还值得人去深思的呀！”看到黎素馨多大的人还哭哭咧咧的样子，心里品着滋味不好受。他担心看到黎素馨真哭出来的样子，再寻思过后，还是笑得有些乐不可支的。

不久前，堂姐黎爱玲打来电话，话音幽婉地说：“素馨啊，你和你二哥最铁，是吧？你要说出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吧？你要是有时间催催黎成杰，别让我们觉得黄花菜都快凉了。”认为一个条件优厚的大男孩，令所有地好女孩有可等之处，还是认为催催他为好。即使对黎成杰有意思的女孩保持连队的形式出现，还没能到一个排，一个团那么威风。黎素馨最了解黎成杰，话音微扬地说：“如果没有合适的女孩，二哥是不会把爱随意地给奉献出去的。有时间，我问问他遇没遇到合适的，让他捉紧些。”意思没说劝，也没说不劝。话语算是答应，但是她也要看黎成杰的想法如何。她想只要黎成杰相中了的女孩，别人看着不中意，也是再说反对的话都没用的。他要是相不中，被大家看中的，大家再劝也没用。因此，家人只希望他的婚姻顺其自然，他还是按照他的标准为准则去谈情说爱，以找到最中意的对象为目标。

黎素馨打开了保存在公司电脑上的文件夹，又点开了文件，查看着还在完成的工作。她细致地从头到尾的审阅了一遍，然后快地按动着键盘键，让需要输入的文字显示在了电脑屏幕上。她寻思着，只要让文字出现在页面上合适的地方，事情就可以收尾。现在有工作得做，工作的细节问题驱逐了她所有地想法，她的心很快地沉静了下来。静下心来以后，她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工作。

黎素馨做完事情，再度的百无聊赖，又把过去的事回顾了起来。她记得黎元成在身体突感不舒服的时候，病情还没有完全到晚期时段，可是每天都在受着疼痛的困扰。来自身体里的巨大地疼痛，和随时会有的血管阻塞对让他的生命充满了威胁。他了解了一下病情，和展到最后的结果，在实在没有办法控制疼痛的情况下，才决定住到医院治疗。那时，价格不菲但是效果很好的中药，在当时的城内医院里还买不到。大家都盼望有最好的方法挽救他的生命，黎元成也很乐意的接受着家人的意愿，却还只能忍着断断续续地疼痛，强迫自己安静地就诊。

没就诊前，黎元成想到黎素馨还小，还需要有一位如同梁的父亲，和如同墙的母亲来为孩子遮风避雨，因此一直坚持地工作着，也顾虑与矛盾于不可或缺的这些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他认为，黎素馨虽然十二岁了，但是还没到懂世故的年龄。他在工作之余，不舒服的那段时间，只到医务室里查查看看，就是在家里挂水，控制病情的恶化。

那是在另一年的一个炎热的夏天假期里，黎素馨坐在黎元成身边的小板凳上，陪着他挂水。电视里播出的亚运会直播，陪着他们走过了到现在都让她深感沉寂的几天。开始几天，黎素馨还能让眼睛盯在电视上，到了后来，她的两眼直盯着黎元成手上挂的药水，心绪开始静空地起了呆。黎元成看到她像在想事失了神了，不经意地轻轻叹了口气。黎素馨听到后，假装看向了电视，心里感到难过了起来。随后的一段时间，她对一点声音或者别人有的一点细微地反应，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黎元成住进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身体好像好了起来。后来，他出院回到了家里，仍然继续地去工厂上班。但是，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却不得不因病情的加重，再次返回了医院。

那时，黎魏珂已经从大学毕业，也参加工作有半年了。他到医院看黎元成，听医生说起见效药，心里又有了一个想法。在周末休息的时候，他为了买到医生说的见效药，坐上了开往t市的火车。他想到去t市会需要很长的时间，也担心会耽误了上班，因此在双休日的前天中午，先提前买好了下午离开的车票。周五下午，他坐着火车，奔往了t市。到达t市车站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了。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无处可去。为了节省时间，感到有些困了，他就睡在了冰冷的候车室里。现在，他的口袋里揣着工作半年以后，省吃俭用才攒下的千百块钱的工资。也许穷孩子知道过日子的苦。那晚，冷了他就站起来跺跺脚，在地上来回地转着走走。他觉得暖和些了，就再坐在座椅上休息一会。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火车的黎魏珂，双脚肿得生疼。脚肿了，鞋子几乎装不下了，走路磨来磨去，把脚磨得更疼。公共场合，他不好不顾形象，本来会有心想脱下鞋子放松一下，即使在一个文明的城市也是允许任何人去这样做的，他还是习于日常的做不到。次日早上，已经冻得颤的黎魏珂又在预计好的时间，奔向了已经联系好的药材处。他总算在冷夜过后的另一个冷夜到来的时候，买到了所需的药品。当天下午，黎魏珂在心里焦急着，乘坐上了当晚的火车，在不过三个人的车厢里徘徊着，为冻得麻木的手脚取着暖。他希望药可以及时地到达需要的亲人身边，还可以到达后就会用出效果。但是，人心不能如愿，黎元成在接受医疗的另一个秋天，因病情突，长眠在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