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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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冗长的影子（第1页）

谢燮话音轻柔地说：“好吧！还是你约个时间吧！你定好时间了，我会尽量配合你去把这些事情办完的。”低头间，长长地舒了口气。

黎素馨放下因惊讶还举在咖啡杯上的勺子，没在意她的话意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落下时碰在杯边上出了清脆的响声。她感到心绪慌乱得像那次意外事故，随在一声沉闷的声响中人与自行车一起倒地后不久，邂逅了从城中到镇上看望朋友的谢燮时的场景。她不明白为什么谢燮会心甘情愿地陪护她到深夜，因事情根本与谢燮无关。黎素馨记得，当遇到谢燮的时候，所谓的有关者在事后已经扬长而去。

黎素馨心中升起了杯中气雾式的谜团，毕竟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说的话语令人感到纠结，可是言谈举止之间却是非常地默契。这时，那个叫乐儿的小女孩企图挣脱郑仪手的样子，与谢燮的脸重影着，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尴尬地望着谢燮，处在长时间的静默里。想来，她也有五六年没见谢燮了，只听说她已经结婚，并离开那个城市调动到另一个城市工作去了，至今见到。可是相似姐妹的两个人见到了，却又在如此尴尬的场面下。她不知道应当起身离开，还是郁闷地陪坐旁边，直感到这样的相遇是一种极大地讽刺。她想想刚刚打给蒋涵涵的电话，觉得她做了一次帮凶，有推别人迈出幸福乐园的嫌疑，也推得没有再重回这乐园的可能。她心里的祝福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异常地虚伪。

她还在回忆中，谢燮不得不默默地直视着她，起身告辞，而且话语轻柔了很多地说：“素馨，我希望我们改天能再遇到。”有些晶莹闪烁在了她的眼里。

郑仪起身送谢燮，谢燮才轻轻地吸了口气，头没回地向门的方向走去。黎素馨看着她转身离去，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郑仪话音低沉地说：“该走的总会走的，想留也留不住的。”重新坐回了来时的座椅。谢燮那杯未碰一下嘴唇的咖啡，让他轻轻地推到了一边。然而，咖啡杯却像谢燮那般静静地伫立在桌上，幽幽地向外散着袅袅地热气。

黎素馨看在眼里的这杯咖啡，像在代替着谢燮向现在所处的场景示威。她认为记忆不关重要，毕竟都会成为过去，而这杯咖啡，至少这杯咖啡刚刚是属于谢燮的。

郑仪笑看着那杯咖啡，话音低沉地说：“可能是品惯了茶的滋味了吧！”看上去已是若有所失的样子。

黎素馨没想再问什么，视线转向了窗外。窗外，街道中人来人往的，个个擦肩而过，还行色匆匆的。

当天晚上，她对吴言说：“吴言，我完了，我觉得心里的云彩失重了。”心似压着石头沉重下坠，压抑中似被东西揪到，还有些杵杵地闷痛。

几天过后，黎素馨和吴言回到了家乡。

黎素馨回家后，陪同母亲去了山脚，和母亲一起看望了已经沉睡在家乡泥土中多年的父亲。

以后的几天，她常有意无意的去放置杂物的那间房里，看在墙角挂钩上的一把二胡。没有弦的胡琴无声地悬挂在墙角的挂钩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凝视着二胡，似乎还有小时候听到的二胡的婉转腔调，悠悠地在耳边萦绕不息。她看着，想起了郑仪说的茶滋味，寻思着时代不同了，或许人的想法也会自然地不同。

那几天，蒋涵涵为了工作的事，常常打电话给吴言，还会在谈完工作后问到黎素馨。她听到后，会在旁边问候一声，说：“涵涵，最近一切都好吧？等我们回去后，我们再见吧！”

那段时间，她一直放心不下谢燮。后来，她还是从吴言那里得到了谢燮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的消息。吴言若有所思地说：“郑仪说了，谢燮现在仍然在那个小镇所属的城市里工作。其实，她压根就没准备回来。”黎素馨方才知道，谢燮一直没离开过她们相识的那座城市。

没过几天，黎素馨离开了家门，在经过那座城市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谢燮。在一个温馨雅致的茶室里，她喝了一口茶，无奈地对谢燮说：“茶怎么会这么涩呢？！”谢燮听了她的话，看到她眉头微仄，嘴角微翘的，笑了笑没有出声。她看着笑似坦然的谢燮，才淡然地笑了笑。在笑的同时，她还是品到了小时候喝茶的味道，那种好像到现在都保持没变的苦涩滋味。

两人聊了一会，黎素馨就不得不起身准备离开。谢燮拉着她的手，陪着她走出了茶室，送她坐进了吴言的车上，然后与他们挥手告别。

吴言开着车子驶出了停车位，黎素馨透过行驶的车窗望着谢燮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消失在了车流之外。黎素馨看着车子即将奔进暮色，却还是依稀看到了谢燮的笑是那么柔婉，却又有几分无法解释的氤氲缱绻感。黎素馨牵强地笑着想着来去的几天里生的事情，感到牵强的笑脸下隐藏着的忧伤就像所有地经过的暮色，给她心里留下了一个冗长的影子。黎素馨怔怔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又开始强迫着自己改变心绪地去接受另一个生存的环境，还让行过某个城市时看到的远景灯光开始变得模糊，也让它们先逐渐地淡出本来就有些不堪负重的回忆。

吴宇坐在她的身旁，低头看着动画书。吴言感到黎素馨挪动了一下身体，话音轻柔地说：“现在，咱们就准备回家了。”一句话后，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没再出声。吴言在路途中的一个服务区给车加完油，重新往家行进时，黎素馨话音略显烦躁地说：“老公，我怎么觉得音乐那么吵呢？”车内播放的钢琴曲《高山流水》，被吴言换成了缠绵的情歌。情歌结束，车外风过车身的“呼呼”地单调声响，再次地挤进了车内。

天色黑暗，吴宇实在看不清画面了，就把手上的书放在了一边，轻声地问着：“妈妈，妈妈，你们怎么不带妹妹去姥姥家呢？”

她收回目光，微笑着望向了吴宇。吴宇歪着小脑袋，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完心里想的话，就听吴言回复着：“妹妹还小，会走了，和吴宇一样听话了，妈妈一定会带她来看姥姥的！”

“爸爸，姥姥要妈妈自己照顾好自己，平时要记得吃饭，是为什么啊？我都知道吃饭，为什么姥姥还对妈妈这么说呢？”吴宇的屁股起离了座椅，闪动着黑眸，探身问着吴言。吴言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有浓浓的笑意，话音轻柔地回着：“因为妈妈也还是个孩子呀！”而他脸上的笑让黎素馨甚感莫名其妙的。

黎素馨没吭声，对他的笑甚感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是抬手轻轻地拉了拉吴宇的手，示意吴宇坐下说话。吴宇反转身坐到了黎素馨的腿上，话音轻慢地说：“妈妈，我也没问题要问的了，我有些想睡觉了。”侧歪着身体躺进了黎素馨的怀里，很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中，还美美地熟睡了一个晚上。黎素馨为去看吴家宝，天色尚早就起了床。由于担心会不小心拉下一样，她又把买好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装点了一遍，才又装回了方便袋。她想着小家伙现在已经长得胖乎乎的了，也已经让全家人的担忧转变成了喜悦了，心中又实在地难受了一回。

吴家宝没能同有些孩子那样自然地分娩，让黎素馨一直处于怀孕三个多月时的心情。那时，医生告诉她：“为了你的身体，还有人身安全，你还是不要继续坚持了吧！当然，如果你实在坚持要这个孩子，有些保胎的事项还是一定得注意的。”黎素馨希望给爱的人生个女儿。吴言还特别会凑热闹的说：“我要是有个女儿，可以像你一样的，也就心满意足了。”黎素馨翘着嘴巴说：“要是有了女儿，你把对我的爱转移了，那可不行。”有了吴家宝，医生说会有随时小产的危险，她还是坚持己见地留下了她。那几个月，黎素馨为了不让工作忙碌、身体又有些不适的吴言分心，在医生的指导下出乎意料之外，很顺利地度过了一个月的保胎期。当她怀孕进入六个月的时候，也没有因为身体笨重，而推卸掉全身心地照顾吴言的责任。

吴家宝是郑仪和蒋涵涵，还有黎素馨几人合起的名字。蒋涵涵从那个城镇的农庄回来的时候，吴家宝已经被吴言从医院的特护病房接回了家中。

为了黎素馨的身体很快康复，吴家宝出院在家，只和黎素馨处了一段时间。随后，他们在应了吴老夫妇的约请聚餐的那一天，听吴老先生说：“吴宇还小，现在还需要有人专门地照顾。要是你们放心把家宝交给我们，我们就请一位阿姨和我们一起住。这样大家都会有人照顾，也谁也影响不到谁的生活，你们看可以吧？”为了照顾吴言，他们不得不让吴家宝住到了两位老人的家里。

黎素馨为此，也没有太去坚持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