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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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曄

想到那句「動物本能」，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看，朕沒有逞強，朕的確是」

話說到一半，小皇帝再度身子一歪。

夏歸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第二次挽救了小皇帝讓他不至於摔在地上。

被攝政王抱在懷裡的段明安，臉又變紅了。他訥訥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在這一剎那，什麼「戒備」，什麼「冰冷」，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段明安滿腦子只有「又丟人了」這四個大字，其餘的一概想不到。

「我」小皇帝覺得自己今天實在太倒霉了，「我還以為」

夏歸曄很體貼地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陛下是以為，自己已經休息好了」

「差、差不多吧」段明安低下頭，「對不起，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這倒沒有。」夏歸曄不由失笑，「陛下想要嘗試一下也沒關係。」

攝政王的口吻聽起來有種包容寵溺的感覺，段明安忍不住抬眸看了看他，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雙浸潤著盈盈笑意、如春水粼粼微起漣漪的眼睛。

他突然感覺到口乾舌燥，心裡七上八下，思緒亦是混亂無章。似乎全部的心神都已經被占據，除了眼前的男人以外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想不了。

心跳聲越來越響，蠢動著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宣稱著他究竟落到了一個怎樣糟糕的地步。

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更糟糕了。

就好像魚愛上貓，兔愛上虎，羊愛上狼。

段明安有想過自己未來或許會喜歡誰，一個或嬌俏或溫婉的女子，他們會攜手共度一生。

甚至，喜歡上男兒也沒關係，只唯獨不能是攝政王。

然而可悲的是，他的心似乎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在這雙含笑的眼眸中深深淪陷，無法自拔。

既然如此

段明安伸手，環住了攝政王的脖頸，小心翼翼地收緊「那就請攝政王，再辛苦一下抱著朕了。」

第28章權傾朝野攝政王8

雖然對段明安說了「隨時可以奉陪」的話，實際上，自從初至榕城的那天以後，夏歸曄就再也沒有和段明安見過面。

倒不是夏歸曄察覺到了段明安的「小心思」，因此故意躲著他。夏歸曄有太多事情要做了，無論是訓練馮家軍使用火器，還是那場長公主和雲羌大汗婚禮上的伏擊，都比陪小皇帝玩耍重要。

當然，如果段明安過來找他，夏歸曄還是會履行承諾陪玩的。但想要夏歸曄放下手上的事務、主動邀請段明安一起玩耍，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正事要緊，尤其是那場伏擊，更是重中之重。

他折騰了幾個月的火器，還親自動手煉鐵，不就是為了在婚禮上給雲羌大汗一個驚喜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驚喜」其實也不需要著急。

雖然和親隊伍已經抵達邊境榕城，但段菱語和雲羌大汗的婚禮卻還有得等。

大寧和雲羌雙方，正在就婚禮上的習俗、遵從哪國的禮制等等問題各種扯皮。現在是初冬，夏歸曄覺得，說不定要翻年以後才能喝上這杯喜酒。

時間充裕自然是好事，準備也可以更充分一些。一開始夏歸曄只是想要送給雲羌大汗一顆子彈，托雙方大臣的福，現在倒是有時間思考一下退場方式了。

總之，夏歸曄很忙。不管是在京城還是榕城，攝政王都是一如既往的忙碌與之相對的，就是整日空閒、無所事事的小皇帝。

自從那天被攝政王送回將軍府，意識到自己似乎對攝政王起了一點不可言說的小心思之後，段明安一度很糾結。

喜歡上攝政王，並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

據說，在馮歸曄還是靖豫侯世子的時候，京城的貴女十有都想嫁給他。即使後來年歲漸長、成了攝政王，依然有許多年輕的貴女單純地因為攝政王這個人想要成為攝政王妃。

與馮歸曄同期的貴女，如今兒女都快要議親了，攝政王依然備受追捧。還有好些貴女為了等攝政王一等就是幾年、耽誤花期，比如皇姐就是這樣。甚至還有願意為了攝政王終身不嫁的。

因為攝政王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眉目俊朗，氣度不凡，又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護國戰神之名廣為傳頌。成了攝政王以後，雖然因為把持朝政導致名聲有瑕，但有權勢為他加冕，那點名聲上的小瑕疵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而且段明安回想起那天和攝政王騎馬共乘的情景。

撇去野心，撇去權力，攝政王對他還是很好的。

那種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近乎於縱容的溫柔，讓人有種被深深寵愛著的錯覺。

如果攝政王曾經也是這樣對待京中的那些貴女，也就難怪她們對攝政王久久不能忘懷了。

段明安並不覺得自己喜歡上攝政王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真正困擾他的是，他和攝政王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們兩個，就連單純的君臣相得都未必能夠做到，更遑論進一步的關係了。

所以，從理智上來說，他應該在還沒有情根深種的時候趁早「慧劍斬情絲」。

但他現在住進了將軍府，豈不是和攝政王日日相對、時不時就會見到這樣一來，別說是斬情絲了，說不定對攝政王的喜歡還會越來越深。

於是段明安就開始糾結。出於喜愛，他是想見到攝政王的；但出於理智，他又不想和攝政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