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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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汉明轩（第1页）

张小乙快步来到了汉明轩，交还了竹简，便有伙计引着他径直走向后院。

“我的马烦请贵店帮忙照看，有劳有劳！”张小乙一边道谢一边跟着伙计走到后院。没想到这汉明轩前厅已经够大了，后院更加宽阔，只见后院长至少三十丈，宽约二十丈，院墙高约一丈。此刻后门敞开着，几个脚夫进进出出，正在往外搬运布匹。后院东侧一排为马厩，张小乙粗略一看，约有良马五六十匹。一个西域人正挨个巡看，但见此人高鼻深目，肤色黑黢，满脸胡须，虽然穿着汉朝服饰，仍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西域人。院西侧有一排房屋，约有二三十间。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院里已经聚集了百来名前来应召者，人人均携带随身兵器。张小乙心算了一下，从敦煌到武威两千余里，少说也要三十日才能抵达，每人一天两百文钱，一天就是两万钱，三十日就是六十万钱，店家这是下了血本了，定是一个大买卖，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征召一百来人护送。

院子里众人正议论纷纷，猜测着敦煌到武威的路途是否凶险，还有几个正在谈论拿到酬劳以后准备如何花销。毕竟这一趟下来少说可得六千文，这几乎是寻常百姓家庭半年的收入了。

“诸位请稍静，我家主人到了。”话音刚落，一位约莫四十岁模样的男子从内堂缓缓走出，身后跟着昨日负责登记的管事和十几个护卫模样的青壮年，但见这几个青壮身形魁梧，身高相差无几，个个脸色凝重，并无半点寻常仆从的谄媚顺从之相。

众人见主家到了，纷纷停止了交谈，肃然而立。

“诸位！”店主顿了顿。“鄙人桑玄，乃本店店主。承蒙诸位壮士不弃，愿助小店一臂之力。敦煌到武威，鄙人曾亲率商队走过多次。如今，河西走廊为我汉朝所有，路途较之从前更加安全。不过因此次所运货物价值重大，为保万无一失，故劳烦诸位护送。鄙人在此承诺：平安抵达武威郡后，除先前所说每日两百钱外，再赠诸位每人钱一千，蜀锦一匹。”

“彩！”还没等主家说完，众人一片欢呼。张小乙本对金钱之物并不感兴，反正也带不回现代。只是疑惑主家花费如此之大，恐怕这趟路上一定凶险异常，毕竟重赏之下出勇夫。此次运送的货物，即使按最为贵重的蜀锦来算，每匹蜀锦值钱一千。现在所有人的工钱和到达武威郡的赏赐已经高达七十万钱，相当于蜀锦七百匹，加上赠送的每人一匹，合计蜀锦八百匹。即使此次能运送蜀锦万匹，拉到武威郡售卖，由于其价格远不如卖给西域人，恐怕利润也才有千匹之多。这光工钱就耗去了八成，还不算一路众人吃喝。张小乙更加云里雾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愁眉不展。

桑玄语毕，踱向一侧。此时管事开口了：“六日后寅时初刻出（凌晨三点），我家主人已向郡守禀报，郡守特许开放东门。这几日就劳烦诸位暂住后院内，由本店供应吃喝。为保证此次行商安全，没有我家主人准许，诸位不得离开本院，不过这几日诸位也有酬劳，每人每日一百钱。”众人听到白吃白住，还有钱赚，纷纷点头表示应允。只有张小乙内心更加不解，即使寻常城池，非军国要事不得在闭城期间贸然打开城门，否则立斩无赦，何况敦煌作为边界重镇，郡守竟敢冒着杀头的罪名为一商人随意打开城门，看来此家主人身份非常。

管事见众人并无异议，便继续吩咐道：“本次行商，由本店为诸位提供骏马一匹。我身后的这十名壮士，跟随本店多年，数次担任商旅护卫，熟悉路线。现在将诸位编成十队，每队十人，分归这十人带队，这十人自此以后就是各队的什长，这几日主要熟悉沿途地形水文。请诸位务必依什长指令行事，倘什长禀报有不听号令者，本店将立即解聘此人。”说罢，管事拿出花名册，一一分队。为便于协调，各队又分别取名：前队、后队、前哨队、后哨队、左翼队、右翼队、左卫队、右卫队、左哨队、右哨队。商队行进时，前、后、左、右哨队始终保持距离商队前、后、左、右一里左右，以便能提前侦察预警，前、后队则分别在商队的尾，商队的左侧依次有左翼队、左卫队，商队的右侧依次有右翼队、右卫队。……

管事见众人并无异议，便继续吩咐道：“本次行商，由本店为诸位提供骏马一匹。我身后的这十名壮士，跟随本店多年，数次担任商旅护卫，熟悉路线。现在将诸位编成十队，每队十人，分归这十人带队，这十人自此以后就是各队的什长，这几日主要熟悉沿途地形水文。请诸位务必依什长指令行事，倘什长禀报有不听号令者，本店将立即解聘此人。”说罢，管事拿出花名册，一一分队。为便于协调，各队又分别取名：前队、后队、前哨队、后哨队、左翼队、右翼队、左卫队、右卫队、左哨队、右哨队。商队行进时，前、后、左、右哨队始终保持距离商队前、后、左、右一里左右，以便能提前侦察预警，前、后队则分别在商队的尾，商队的左侧依次有左翼队、左卫队，商队的右侧依次有右翼队、右卫队。

张小乙被分在前队，前队其实是整个商队最安全的位置，一旦有警，前哨队、左右翼队均可立刻赶来支援。想必是店家看张小乙尚且年幼，故编入前队。

分队完成，各队经什长带领，在偌大的院内每队都能找到一个空旷的所在。前队什长领张小乙等十人来到一片空旷处，什长拱手道：“在下郭炳，应主家吩咐，诸位的随身兵器需交由在下暂时保管，待出之日再交还各位。”张小乙等听罢，纷纷解下兵器，交予郭炳。

各队由什长统领，分别讲解沿途各地地形，以及本队在遇到强盗山贼、匈奴残匪等的应对之法。转眼已到卯时。早有十余名伙计端出酒肉饭食，按队放。各队在院中席地而坐，准备吃晚饭。相处半日，队内诸人已相互熟络，席间相互频频敬酒，整个后院欢声笑语、猜拳碰杯不绝于耳。

天色渐黑，众人吃喝完毕，依旧由什长领着，到院西侧的房间歇息。

每日伙食供应丰盛，且各队由什长带领，每日学习沿途水文地形和遇警御敌之法，其余则并无其他事务，众人也乐得逍遥自在。

转眼已到了第四日，张小乙所在小队当日听什长讲授完毕，众人正席地而坐，闲聊嬉闹。每日闲聊中，张小乙也知道了院内每天都要巡视马厩的那个大胡子西域人名叫安日，是乌孙国人。因其仰慕汉朝风物，故在五年前张骞二次出使西域时，随使团去了长安。因安日有相马之才，擅长区分良马和劣马，也能训马、医马，最初在上林苑专门负责照看皇家御马。后因其深感皇家制度森严，处处拘束，便辞去官职，跟随桑玄来到敦煌。安日颇得桑玄信任，堪称其左膀右臂。

张小乙眼看启程日期将至，还不见主家将货物装车，更加一头雾水。他没有闲心与众人闲谈，只想尽快解开心中疑团。正踌躇间，忽然看到店主桑玄正在后院后门处与安日交谈，片刻后安日便从马厩取出一匹骏马，出后门疾驰而去。见安日离去，桑玄便踱步向后堂走去。

张小乙感觉机会来了，他起身快步向桑玄走去，小队其他人自顾自闲扯，并没有关注到张小乙的反常举动。

张小乙走到桑玄跟前，拱手道：“主家，在下张小乙有一事不明，恳请主家示下。”

“说吧！”桑玄回道。

“主家，此次远赴武威郡行商，不知是否与圣上亲征匈奴一事有关！”张小乙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小乙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了，现在才八月，汉武帝真正出征日期应该是在今年十一月，目前还处于出征前的粮草、军械、兵士的集结筹备阶段，自己现在是“未卜先知”了。

桑玄内心一惊：圣上此次亲征匈奴，极为机密，自己也是刚收到讯息，且当前还只是处于筹备阶段，尚不知大军何时动身。即使这个晚生看到了大汉各地的军马、骑兵、征的民夫正秘密向长安集结，能够从中推测到朝廷又要征伐匈奴。然而圣上亲征之事他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此机密即使朝廷九卿也未必全都知晓。……

桑玄内心一惊：圣上此次亲征匈奴，极为机密，自己也是刚收到讯息，且当前还只是处于筹备阶段，尚不知大军何时动身。即使这个晚生看到了大汉各地的军马、骑兵、征的民夫正秘密向长安集结，能够从中推测到朝廷又要征伐匈奴。然而圣上亲征之事他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此机密即使朝廷九卿也未必全都知晓。

桑玄内心虽然惊诧，还是故作平静：“今日晚膳过后，到后堂与我一叙如何？”

“求之不得。”张小乙兴奋说到。只见桑玄明显加快了脚步朝后堂走去。

桑玄的表现，让张小乙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