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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纾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宫中物品,如今无端成了你店里的货物,你说得清楚吗?”
眼瞧着掌柜略有逊色,夏侯纾又说:“偷盗或者贩卖宫中物品,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说完还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掌柜瞬间面色如蜡,想了想,忙拱手拜她:“公子,你就高抬贵手吧!”
夏侯纾长长的叹了口气,假装很为难道:“我也想帮你啊,只不过……”
“只要公子你不说出去,这盒胭脂就算是我孝敬你的。”掌柜满脸堆笑,却比哭还难看。
夏侯纾只不过想压压价,没打算过要占这个便宜,奈何送上门来的肥肉她委实难以拒绝。她略一沉思,便说:“掌柜的,你也不容易。不如就按我们刚才说的,二两银子卖给我吧。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这……”掌柜些迟疑,思索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只是那表情却跟吞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夏侯纾对他扭成一条麻花的脸视而不见,然后掏出二两银子给他,拿着胭脂满心欢喜的往外走,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难不成还是家黑店?
夏侯纾抬起头,便看见宇文恪笑容殷切,像个熟识的老友。
宇文恪一动不动的立在门中间,笑盈盈道:“真巧啊,莫贤弟。”
水似眼波横,山似眉峰聚。从前夏侯纾一直觉得这是用来形容山水的,如今看来,反过来用倒也恰到好处。眼波如水横,眉峰似山聚。这样妖娆的眉眼,放在任何一个男子身上都会添上几分媚态,合着眉峰间的刚正之气,亦正亦邪。
夏侯纾下意识的将胭脂往背后藏,故作轻松的回应:“是啊,好巧。”
未料宇文恪早已将夏侯纾的小动作看了个明白,便调侃道:“想不到莫贤弟竟对女子之物感兴趣。”
“世子不也正是为了这女子之物而来吗?”夏侯纾反唇相讥。
“正是。”宇文恪大方地承认,“前几天府里刚来了一位美姬,小王答应过要送她上好的胭脂,最近正满城寻找呢。”
宇文恪说完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仿佛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神秘的美姬,再无其他。
白芍这么快就失宠了?还是说宇文恪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所以对她失去了兴趣?
夏侯纾有些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也有点担心白芍的处境。
然而宇文恪将夏侯纾上下打量一番后,笑容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好久不见莫贤弟了,前些日子还听说你跟夏侯兄一同出游了,不知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经他这么一提,夏侯纾方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跟夏侯翊在眠象山才对,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已经碰上了,她又没法装作不认识,或者装作没听到,只好说:“下个月是宣和郡主的生辰,表兄他还有事要处理,命我先回来替他操办。怎么,世子连这个都要管吗?”
宇文恪不以为忤,笑着说:“瞧莫贤弟这话说的,我不过随口问问,那里就是要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了?夏侯兄孝顺,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小王设宴为他接风,莫贤弟可一定要赏光啊!”
说着他又刻意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胭脂盒,嬉笑道:“不过我听说眠象山住着的都是一帮无欲无求的无聊道士,怕是在那里待久了,人也会变得无趣起来。我瞧着莫贤弟最近气色不错,看来是急着回来享受齐人之福了。如若不是见识过莫贤弟的勇猛,看到此情此景还真会误会。”
夏侯纾明白他意有所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悦道:“难道就只准世子醉倒在胭脂丛,就不准我们这些寻常人寻些花香?”
宇文恪笑容清淡,对夏侯纾表现出来的不耐烦视若罔闻,笑道:“我原以为经过上次围场一事,莫贤弟日后只怕会觉得心中有愧,从而避着我了。如今看来,莫贤弟依然是快人快语,直爽大方,小王很是欣赏。你这个朋友,小王交定了!”
我为什么要心中有愧啊?还有,谁要跟你交朋友?
夏侯纾相当腹诽,只是当她看着宇文恪脸上无辜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又犯起了嘀咕。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又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今天,真的是偶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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