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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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下瑶台二（第2页）

“夫君放心去就是，我自然能料理的好天临城的事务。”君瑶满是自信，勾起唇来一笑。

即墨明见她这样大局在握的模样，又说：“我把陈远留下来给你，他虽然有异心，却无力背叛于我。且他于我还有大用，你要时刻守好他，可明白？”

君瑶轻轻点头，即墨明摸了摸她的长，说：“好好休养，我去吩咐陈远一些事情，我不在的日子，他也会替我照顾好你的。”

君瑶本来想送即墨明出去，即墨明却把她按下，然后才出门去。

陈远在暗处现了身形，即墨明说：“我要连夜去南域一趟，你只往上报，说我算得父亲有难，要去天陈城支援，其他万事以君瑶为主，千万要护她周全。”

陈远知道，自从东和国建立之后，许多隐世之族都浮出了水面，在各处城池挑起战乱，即墨一族的精英也被派了出去，甚至连族长也被调了出去，即墨一族就是一把被舍弃的刀。

“你去守着君瑶。”即墨明抬手，凭空变出一朵莲枝来，“找个好看的瓶子养着，我此番离开，少说一年半载，你不要妄动其他的心思。”

“我到底有什么不值得你放心的？多少事情都被你派去做过了。”陈远拿着莲枝思索。

“我未成事前，所有人都是未知之数，你也不例外，时溟已经准备赶往此处，他若知晓你现在这幅模样，我的算盘就全让他知道了。”即墨明冷着脸说。

陈远也知道时溟，青阳城有过几面之缘，是个性子温和之人，同样也是即墨明谋算之人：“那我要如何避开他？”

“生莲子会告诉你该如何做。”即墨明冷冷的看向陈远，“你也不要做的太出格，我就算离你千里之远，要毁了自己炼成的人傀，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陈远拿着莲枝并不说话。

时光荏苒，即墨明一去就花了两载光阴，君瑶诞下一子，取名即墨扶容。

又因即墨一族被天陈剑氏灭族，即墨明生死不知，君瑶以一扇定天陈，被时颜唤作云华仙，威名骤起。

即墨一族已灭，君瑶便在即墨一族的地方建下朝云阁与飞阳台，声明赫赫，几乎要与时颜分半边秋色。

即墨扶容是个乖巧的孩子，与即墨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却极为安静，君瑶见不到即墨明，除却一些事务，几乎一心扑在了即墨扶容的身上。

即墨明离开的第四年，即墨扶容生来就聪慧许多，即便三四岁的年纪，已经知晓了许多事情，外人面前会喊君瑶一声母亲，私下里就喊瑶姨。

君瑶一得空就会陪着即墨扶容读书写字，但大多数时间是陈远陪着即墨扶容。

君瑶知道陈远的身份，更不放心将他放出去，比之即墨明更谨小慎微，几乎说是幽禁也不为过。

陈远倒是很喜欢逗即墨扶容，他跟即墨明也有十余载，最了解即墨明的性子，偶尔怀念起青阳城的日子，就会拉着即墨扶容去玩些以前知道的小把戏。

君瑶偶尔喜欢看着陈远和即墨扶容玩闹，有次她看怔了，拉着陈远，眼眶有些泛红，说：“如果，如果，没有过去的那些事情，该多好……”

陈远很少看见君瑶失态的样子，即墨扶容扯了扯君瑶的衣裳，君瑶俯身抱起了即墨扶容，眼中的泪簌簌的下来。

等即墨扶容晚上睡下之后，君瑶才敢来找陈远：“他和夫君一样聪明，我怕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以后等夫君知道了，还觉得我是小家子气的人。”

“你想说什么？”陈远问。

“我想……为什么夫君一定要筹谋半世，曾经我为光明的未来努力过，但是我更贪恋情爱，贪恋一个完整的家，可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想不到去阻止夫君的理由。”

“直到我接触了那一丝神之本源，我才窥得半分真相，我们没办法去阻止这样的命运，扶容他……早晚也会成为夫君的模样。”

君瑶盯着陈远的侧脸：“而你，也早晚会成为扶光。”

即墨明曾和陈远讲过神与人的区别，陈远也知道，君瑶幼时坎坷，所以在人的温情展露之下，也想停留于这一刻。

陈远知道自己就是扶光，只是没有扶光的记忆，可是成为扶光之后，自己身为人的情感又能留存几分？

知道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之后，是会痛苦惋惜自己这些年的作为，还是愤怒不已与即墨明大打出手，还是和现在一样，任由这片天地兴衰交替？

陈远问君瑶：“你觉得，我的结局如何？”

“大约是惨烈的吧。”君瑶收起情绪，“当我知道，神家顶替即墨家被派出去的那一刻，我以为夫君也是顾念些情分的，没想到他只是想让剑尧沾染他的咒术而已。”

“时颜大人本事通天又如何，等夫君收网那一刻，怕是连飞灰都不剩了。”君瑶叹惋，“我能做的，也只是不插手夫君对时颜大人的安排罢了。”

君瑶又看向陈远。

他们，也可以称得上朋友，也同为即墨明手下，君瑶能做的，就是对陈远投去一个怅然的眼神。

陈远补充道：“其实，神家早被下了魔种，剑尧即使不中咒术，也会被种下魔种，时颜不可能放君家离开，不然皓月宫那边便不好交代。”

君瑶听了，只是了然，眼神中没有半分惊讶：“原来，在我不曾见过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阴谋。”

君瑶轻笑了一声：“我这一处地方，倒是真正的净土了。”

陈远扫了一眼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除了君瑶身边的一个丫鬟，其余都是即墨明的人，说人倒也不是，至少是即墨明放心的存在，君瑶的那个丫鬟，陈远也很少见到。

忽的，陈远问起来：“你还很爱他吗？”

君瑶大概没料到陈远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明媚起来：“以前很爱，仔细想来，觉得那又不是爱，但是我现在知道，这份爱已经刻骨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