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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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家」，其實就是一個2o平米左右的空曠的房間。

這是他剛來時主神分配給人的標準間，雖然設施齊全，能滿足基本需求，但和真正的人類的家還相差甚遠。其他快穿者掙到積分後，不管大小，都66續續地換了個理想中的房子，同棟樓的基本都是剛到這裡的人，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但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

只有他一個人這麼久以來，一直住在這棟生宿舍里。

嘎達嘎達——

穆山顯感覺到小腿被輕輕撞了下，他垂下視線，那是一個不到他膝蓋高的鈦合金機器人，有眼睛、有嘴巴也有鼻子，活靈活現的。

回到主神空間後，o17也有了寄居的實體，它這具身體還是穆山顯幫它選的。

雖然和真正的人類相差甚遠，不過有能操控的空間o17已經很滿意了，就這樣住了下來。

「宿主，」它抬手戳了戳不遠處的書房，電子眼睛眨了眨，「您和謝景的合照我保留下來了，我可以幫您列印出來，正好放在書桌上。」

自從回到主神空間後，穆山顯肉眼可見地壓抑了許多。這並不是因為他不夠內心強大，實際上，在剝離掉好不容易習慣的身份、家庭甚至感情時，大多數快穿者都會產生嚴重的抑鬱情緒。

人類是慣性很強的社會性動物，生死離別會讓他們感受到難以言說的痛苦。可是人生又偏偏是由8o%的負面情緒組成的，這是他們無法避開的關卡，也是每個系統在接受教學時上的第一課。

它們需要學會共情人類，並且為他們分擔、消化掉這種負面的情緒。

謝景是個非常神奇的npc，o17偷偷做過數據推算，宿主這樣冷血的人，謝景陪在他身邊時，哪怕什麼都不做，他的心情也是放鬆的。

就像是天然的精神安慰劑。

所以o17才提議列印兩人的照片，或許宿主看著能輕鬆一些。

然而穆山顯拒絕了它的提議。

「不需要。之前保存的錄像，你自己偷偷截的那些照片，還有合照……」他頓了頓，「都刪掉吧。」

「可是！」o17反應比他還激烈，「宿主——」

「刪掉。」

穆山顯聲音殘忍冷酷，不容一絲拒絕。

o17眼睛變成兩個大大的o字，眨眼時會短暫地變成兩個橫。這代表它非常震驚，睜大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回答：「已刪除。」

穆山顯點開文件夾，相冊里空空如也，他又點開最近清理，選擇了全部刪除。

系統提示：是否刪除？刪除後永久不可恢復。

他按下了「是」。

「啊啊啊！！」o17爆發出一陣慘烈的驚叫，它大概是提取了嚴正洲生前的慘叫聲作為學習的素材，導致聽起來有種撕心裂肺的心痛感，「那是我保存的照片！是我保存的！你憑什麼處置我拍攝的東西，你不想看我還要看呢！」

「那你就回上個世界，自己去看。」

「我要去主神那兒告你侵犯了我的系統權！」

「告吧，順便幫我也告了，畢竟你拍的照片本質上也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穆山顯說著，把喝完的易拉罐捏扁，隨手一拋。o17就像個棄婦一樣一邊哀嚎一邊伸出雙手把易拉罐接住，老老實實地放進了垃圾桶里。

轉頭一看，宿主戴上了耳機，正在滑動面板。

「……」o17滑到宿主身邊，鈦合金脖子一伸、拉出老長一截。等看到面板上的內容兩個眼睛又變成了大大的o型，像兩個剝乾淨的鵝蛋，「您這麼快就要進入下一個世界了？？」

穆山顯休息的度遠比其他快穿者要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需要時間剝離情緒。以往，他們會在主神空間待三天左右，這三天往往是非常無聊的，因為穆山顯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喝營養液，最後倒在床上連睡三天。

等休養得差不多後，他就會立刻動身，前往的目標世界。

……但絕對不是眼前的三小時。

「上一個世界比較輕鬆，不需要太長的休息時間。」說這句話時，穆山顯甚至沒有抬起眼睛，「這樣的度還是太慢了，我需要一個界副本。」

他在謝景的世界裡停留了兩個多月，浪費了太多時間。誰也不知道普羅會停滯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離開了主神空間。如果有一天普羅回來了，以對方的攻略度，穆山顯預計要一年時間才會過他。

太久了。

一旁的o17扁了扁嘴。

時間確實是久了些，但主線支線都完成了，兩個月的時間相當於通關了兩個末世副本，這還不值啊？

雖是如此，它還是盡忠盡責地道：「最近有個題材，是未來哨向類的，您感興嗎？」

「哨向？」穆山顯抬起頭。

o17解釋：「哨向其實是哨兵嚮導的簡稱，哨兵嚮導是被進化選中的人類，擁有高敏感度。他們的精神力可以幻化出一種常人看不見的動物，以此來幫助他們在戰場上廝殺……」

進化過後，哨兵對五感的敏銳度會提高一個台階，他們可以輕鬆感知到更遠的事物，也能更輕易地覺察到危險。

但也正是因為敏感，哨兵每天需要收集大量的信息，這些內容堆積在他們的精神域中，如果不進行梳理，就會對哨兵造成大量的負擔，嚴重的甚至會精神失控，徹底淪為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