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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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赛船（第1页）

镇南港内湾。

“起锚，升帆。”随着水手长的口令，一根根粗重的缆绳被解开，失去束缚的厚重风帆从桅杆自然垂下并张开。而位于第二层甲板的绞盘也响起了嘎嘎嘎的机械转动声，水兵们喊着节奏感强烈又粗俗不堪的号子，一起推动这个装置，把钩住海底的船锚拉起。

没有了船锚的束缚，战利品号在海风的吹拂下缓缓驶出泊位，重达千吨的船身随着潮水微微上下晃动。维多克小心翼翼地拔动舵轮，调整着战利品号的航向，让这艘驱逐舰朝着港口海上城墙的出口驶去。

经过船坞工匠们的辛劳加班，这艘从帝国手中缴获的驱逐舰已经修复完好，船体重新刷上了防水漆，看起来仿佛是刚刚下水似的焕然一新。武备方面除了原有的四座炮台，在维多克强烈要求下，又为这船添置了四门排弩和一根撞角——这都用海穆提供的珍珠统统制作成潜水项链，再变卖了从盗贼公会捡来的金银细软才凑够了改装费用。此外从城镇巡逻队那里勒索来的全套自动魔法帆也完成换装，在极端情况下操帆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维多克一人掌握，全舰两百多名水兵可以专心操作船上的弩炮排弩等战争机械轰击敌舰，唯一的小问题就是维多克已经没钱购买魔晶石给自动帆供能，只能靠自己和分配下来的领航员薇薇欧a徒利两个施法者在关键时候去充当人肉魔力电池。

“胸前没两坨软肉的小妞们，让你们的懒屁股都动起来，跟上战利品号……”维克塔那脏话式口令从后方飘来，引得年轻的船长回头张望。只见流浪者号也从泊位中缓缓驶出，跟在战利品号的屁股后面，一些他十分熟悉的身影正在甲板上走动，指挥着笨拙的新兵们如何把工作做好。

“呵呵……”维多克见状会心一笑，扬起的嘴角却有一丝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寂寞，毕竟他是升了官，但也离开了那些他熟悉的前辈们，尤其是那位或多或少令他魂牵梦萦的驻舰祭司，能带到上战利品号的人只有自己的贴身护卫梅丽丝。

幸好这种“离开”也不太过遥远，战利品号和流浪者号被编为同一个作战序列，他们分属两舰却仍旧并肩作战。因此今天两艘船都修好了，趁着天气不错就下水试航检验一下修理质量，演练战术配合，也让新兵们在真正的海面上体验体验，不然窝在兵营的模型上操练得再厉害，也是个异界版纸上谈兵。

延伸至海中的海上城墙宛如巍峨的绝壁山崖，投下巨大的阴影将两艘军舰笼罩其中，等到维多克的视野之中映入了湛蓝的天空时，两艘军舰已经驶出了内湾并逐渐将保护它们的海上城墙抛诸身后。

梅丽丝看着从后面追上来并与战利品号并排而行的流浪者号一会，呷着小嘴抱怨：“先生，这船好慢喔。”

“将就吧。这船的底子本来就那样，又是吨位整整是流浪者号两倍的驱逐舰，不慢才有鬼呢。”维多克撇撇嘴，在不能增加螺旋桨或者别的新动力系统的情况下，添置桅杆增加船帆不过是修修补补的锦上添花，不可能对船舰的性能有本质上的提升。至于修改船身以获得更好的流体力学结构，那不如直接造一艘新船。

“啊，先生，老船长那边打起信号旗，意思是……来一场竞比赛，跑到6岬灯塔那里再折回来，谁输了谁请对方全船人喝酒。”

“回复他，非常乐意，并叫他好好欣赏下装有自动魔法帆的船舰的度。”维多克得意地告诉萝莉护卫。他明白这场比赛大概率会输，不过塔尔勃特肯这样来占他便宜，说明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晋升而疏远他——这好比在公司年会抽奖上意外中了几万块的大奖，不拿出一部分请同事们吃一顿，那么以后的办公室人际关系铁定变得很糟糕。

梅丽丝和旗号兵马上跑去升旗。很快的，流浪者号那边又升起了新的信号令，告诉维多克先想好今晚到镇南港内的哪间酒馆请客，弄得他哭笑不得。紧接着他看见流浪者号上面所有船帆统统展开，被海风吹至最鼓胀状态的船帆随即推着船身急前向，宛如一支箭似的朝着地平线上的灯塔驶去，给战利品号留下一条长长的尾流。

“叫操舵员来代我开一会船，另外叫薇薇欧来驾驶亭，随时接替我。”维多克吩咐一句，便旋身走向桥舰上一个孤伶伶立着的小亭子，那便是所谓的驾驶亭，其大小跟他穿越前的电话亭差不多，是战利品号安装自动魔法帆后追加的，没有它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那么所有的魔法帆不过是一些质量稍好的昂贵帆布罢了。

年轻的船长打开驾驶亭的门，一张底座与地板连成一体的靠背椅就映入眼帘。它几乎占据亭内所有面积，如果把靠背椅换成一个抽水马桶的话，再告诉别人这个小亭子其实就是厕所都绝对不会引起怀疑。

维多克一屁股到靠背椅上，按住扶手上的紫水晶，将自己的魔力注入水晶内。伴随着嗡的一声轻响，一个又一个无比繁复的魔法阵在靠背椅的底座亮起，然后暗红色的魔力路线宛如人体的血管般在甲板上疯狂蔓延，迈过楼梯，攀上桅杆，最后将所有船帆连接到一起。

维多克稍微动了个念头，原本收起的顶帆随即展开，主桅左侧的三角副帆转了一个角度，完全没有哪怕一个水兵的帮助参与。这一刻他只感觉整艘船上的所有船帆都成为了自己身体的延伸，就像操纵自己的四肢一样简单又无须思考……如果此刻体内的魔力没有像开闸泄洪般疯狂流逝，令他产生一股类似失血过多的晕眩感觉就更加美好了。

有了对船帆如臂使指般的操纵能力，战利品号上所有船帆很快在维多克的操纵下进入最大迎风面，两根在船帆和海风的拉扯下吱吱呀呀的向前倾斜，这股强大的推动力令船舰的度骤然提升了好几档。甲板上的人明显感觉到战利品号猛得向前冲了一下，脚底下没站稳的顿时一个趔趄，缺乏航海经验的新兵更是七倒八歪地摔了一地。

早已度过新兵期的梅丽丝触腕摆动了几下稳住了平衡，仰起小脑袋看着一张张泛起暗红色魔力灵光的船帆自己调整着角度与转向，兴奋地赞叹道：“先生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些船帆，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好厉害。”

所谓力大飞砖，在强劲的风帆力量推动下，并不灵巧的战利品号也像如离弦的箭一般在海面狂飙起来。三角状船艏劈开海面，翻腾起阵阵白浪，而宽形的船艉后面留下比流浪者号更加夸张的卷卷尾流，把许多无辜的鱼虾推到海面，引来了许多海鸥尾随觅食。

维克塔看着后面正迅拉近双方距离的战利品号，转过头告诉塔尔勃特：“老大，他追上来了。”

“很正常。”老船长平淡地道：“那可是自动魔法帆，再装上魔动螺旋桨，战列舰也能像护卫舰那样高又灵巧。”

脏话老兵羡慕地盯着战利品号上正散着红光的船帆：“真是好东西啊，要是我们的船也能装上就好了，不过赌局我们是不是输定了？”

塔尔勃特嘿嘿一笑：“你兜里没有四五千枚金贝，就别打那套东西的主意，就算装上了，你也得找来几位会开船的施法者才有用。换成安装魔晶石也行，不过那样更烧钱，你和我一个月才挣几个子？”

“啧，那我还是乖乖指挥小子们拉缆绳得了。”维克塔听见那个对他来说如同天文数字般的金额不禁咂舌。

“赌局方面，只要没意外，胜的是我们。”塔尔勃特看着水手长一面不解的表情，便解释道：“他只是一位初阶元素法师，加上补充到船上的领航员也是个初阶水平的施法者，绝对不够让魔法帆开动那么久的。不过今晚喝酒的时候你得管住那些新来的，别太过份，他明知是必输的赌局也肯接下来，说明他仍把我们看作‘自己人’。”

“老大，不用您交待我也一定会有分寸的，我也挺喜欢他的。厉害的施法者到处都有，但没架子的元素法师，我活这么久只见到他一个。”